《长夜的独行者》简介:

童寯,字伯潜,中国当代杰出的建筑师、建筑教育家。依他的故友、著名建筑师陈植的看法,“老童是中国建筑界在理论、创作、著述、绘画方面唯一的杰出全才。”

青少年时,童寯曾师从于桐城吴闓生,打下深厚的古文功底,对中国古典诗词也颇有研究,倾心于其中淡泊隽永的意境。后又师从著名山水画家汤定之,娴熟于传统的绘画六法。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留学期间,屡次在全美建筑系学生设计竞赛中获奖。自美欧游学归国后,任教于东北大学、中央大学建筑系,并与赵深、陈植合组“华盖建筑师事业所”,与杨廷宝、陆谦受、李惠伯并称为中国建筑师中的“四大名旦”。

1952年,随着院系调整的一纸命令以及私营企业的全面解体,童寯逐渐远离了公众视野。甚至在很多年以后,新一代年轻人只知道南京工学院中大院一楼阅览室里有一个老人,他的生活如同标准座钟一样准,总是坐在某个固定的座位上查资料。他称自己为钟。这个可能因为他像钟一样准时,在固定的位置一坐一天像座钟。

1955年,中国科学院第一次评选院士(学部委员),建筑领域有三位院士,一位在清华(梁思成),两位在南工(杨廷宝、刘敦桢),”建筑四杰”里只有童寯不是院士,也没有任何官职。他的圈子小得只剩下南工建筑系的一张书桌,他的学术视野却包罗古今中外:从中国古典园林的考证(《江南园林志》、《造园史纲》),到东西方建筑的比较(《西方近现代建筑史》、《中国建筑史》);再到雕塑、绘画史的研究(《中国绘画史》、《中国雕塑史》)。

1983 年 3 月 28 日,童雋在南京逝世。家人反复商议后决定在墓碑上只刻上姓名和生卒日期。童寯曾经为自己刻过一枚私章:童寯建筑师。然而去世时,他放弃建筑师的职业已 30 多年。

童寯留下了大量的文字和材料。而关于童雋自身的记录却寥寥无几,这也是张琴写这本《长夜的独行者》的初衷。在张琴看来,不管自己或别人,以童雋为题做了什么写了什么,他其实并不在意。《长夜的独行者》只是在整理,在作者所及的资料范围,把相关人的回忆串联在一起,以呈现一个鲜活真实的童雋。

《长夜的独行者》摘录:

”畏友“一词出自明代名士苏浚的《鸡鸣偶记》。他把朋友分为四类,曰:”道义相砥,过失相规,畏友也;缓急可共,死生可托,密友也;甘言如饴,游戏征逐,昵友也;利则相攘,患则相倾,贼友也。” 在《江南园林志》的总论中,童寯提出了“三境界”的说法:“第一,疏密得宜;其次,曲折尽致;第三,眼前有景。” 童寯,或许可以令我们想起《圣经》里的话: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路我已经跑尽了,所信的道我已经守住了。从此以后,有公义的冠冕为我存留。 在检讨中,童寯曾多次交代自己是个人主义者,“至于我的个人主义,倒不是为名为利,而是比名利更自私的个人主义;是放在名利上的,名利之外的‘遗世独立’,‘孤芳自赏’,‘落落寡合’, ‘不随流俗’等知识分子所视为评定人格的标准。为名为利的个人主义还是入世的,不能离开群众;而不为名利的个人主义则是超然的,脱离群众的。我的逃名鄙利思想是由欣赏元朝绘画和晚明文学而来。如倪瓒的山水画,‘从来不见一人,只二三棵枯树,几块乱石,有时加一亭子,我就是陶醉于这种画中的人。”在另一份交代中,他宣称自己是“世界主义者”。而那时,只有“爱国主义”才是唯一的选择。童寯认为:政治只有利害,没有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