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虽名为“谈话”,其实并不是真实发生的,而是海德格尔虚构(写作)的三个谈话。在第一个谈话中,海德格尔构造了三个人物,分别是“研究者”、“学者”和“向导”,让他们三者展开一次谈话(其中“向导”显然可视为海德格尔本人),对话场景是乡间路上。第二个谈话在一个“老师”与一个“敲钟人”之间展开(其中“敲钟人”可视为海德格尔本人),对话场景也在乡间路上。第三个谈话则是在一位“年轻人”与一位“年长者”之间进行的对话(其中“年轻人”可视为海德格尔本人),谈话场景改为俄罗斯战俘营。 海德格尔以三个谈话/对话(特别是第一个对话),为我们展现了他此时已经成形的存在历史之思,其关键问题在于一种非形而上学-后哲学的思想的规定和使命。什么叫思想?海德格尔以“思想”区别于哲学和科学思维,区别于表象性思维、对象性思维、技术-计算性思维。哲学并不“思”,科学并不“思”。海德格尔为一种非形而上学的-后哲学的“思想”做了双重的规定:“镇静”(Gelassenheit)和“虚怀”(Offenheit)——两者也被译为“泰然任之”和“虚怀敞开”。 对“思想”与“哲学/科学”的这样一种分辨至为重要。它本身构成对思想的辩护,也构成对技术时代的人类此在的非技术维度的保护――除非我们认为,如今正在不断加速的人类生活的全面技术化是完全可以接受和可以不加反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