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1细菌部队》简介:
内容提要
本书揭露了日本法西斯在第二次世界期间,在我国东北进行的细菌战研究的滔天罪行。他们把活人称作“木头”,进行试验,残酷地杀害我国我国同胞。本书是一个亲身参加过日本进行细菌研究的秘密部队的青年所写的。他所揭发的血淋淋的罪恶事实,可以帮助我们认清帝国主义的狰狞面目和反动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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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秋山浩的原文。
一个职别不明的军佐
一九四五年三月下旬,我响应了政府动员学生参军的号召,决定到满洲去。当时的战况是,日本已经丢了马尼刺和硫磺岛,冲绳岛也正处于美军进攻之下。但是,我那时还不过是个中学四年级的学生,因而也就随着当时的风气,相信日本的最后胜利。自从几个同窗学友志愿当了少年航空兵和特别干部候补生离开学校之后,更坚定了我早晚也要从军殉国的决心。
在这种情况下,有一天,我突然被级任老师叫了去,问我有没有到“关东军”去当个少年兵的愿望。
虽然只说明去的地方是满洲,详细情况还不清楚,但那时我早已对大陆抱有无限的憧憬。这也许是由于受了当时流行的军事书刊和大陆冒险小说等的影响,而更直接的,也许是受了在“满铁”工作的堂兄时常寄来的一些我在梦境里所描绘过的那样的风景明信片,或者是在他偶而回国时所讲的一些鼓动少年好奇心的故事的影响吧。
“我愿意去!”
这样一回答,事情就进行得很快。学校为了叫我去征求父母的同意,命令我马上回家,并叫我在傍晚以前,回校作肯定的答复。
哥哥已经被征去当了兵,很久以来,杳无音信, 因此,双亲当然舍不得再叫我离开他们跟前。
父亲虽然无可奈何地说:“你既然要去,那我也没办法,不过……”
可是母亲却以劝阻的口吻说:“反正不久得去当兵,又何必匆匆忙忙去志愿参军呢……”
然而,母亲这种担心时局的话,对于已经下了决心的我来说,是怎么也听不进去的。
“反正是得去,早点去,不更能早点晋级吗?”
这样硬说着,然后很快又回到了学校。老师在我回答说已经得到了父母的同意以后,便把我领到了接待室去。
一个输招募工作的军佐在那儿等候着。
这个自称仲野的人,是个走遍了附近各县中学的委任官待遇的军事雇员,在一身草绿色衣服的胸前,缀着一排重叠着的白星胸章,肩章上镶着一道金线。我用一种羡慕的眼光凝视着他,同时也幻想起自己也穿上那样服装的姿态。
“关于你的成绩,已经听老师讲过了,我们非常欢迎你这样的青年人来工作。虽然说是学生动员,这也是和军人具有有同等意义的工作,这一点是可以引以为自豪的……”
仲野雇员用温和的口气说着,又打听了一下我的健康状况和家庭情况等等。但是我想要知道的关于工作性质的问题,他并没作一点具体的说明。然后,交给我三百五十圆所谓置装费,他说:“不久就会通知你,请随时作好出发的准备吧。”
当天他就走了。
这三百五十圆的置装费,在当时的确是一笔巨款。就是在我这样的孩子的心里,也是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当时的情况是:例如,一个邻居的长子,从中学毕业,在村公所工作,每月的工资才三十五圆;一个小学校长,每月的工资也不过是一百圆上下。(一个公司低级职员,在战前的月工资是五圆。笔者注,可见战时日本的通胀是多厉害)
“这是怎么回事呀!给那么多钱,窨叫他们去做什么工作呢!?”
“没什么,小浩他们可能要做很重要的工作,好好给他准备一下吧!”
“不过,这个年头,就是有钱也买不到什么呀!”
母亲一面和邻居说着这样的话,同时掩饰不住她在为这笔巨款感到有些害怕。她也许意识到若是有个万一的时候,这笔钱可能就成了我的恤金了吧。所谓准备,事实上并没有什么用钱的地方。不用说衣服和皮革制品买不着,就连一些糖果也是无处可买。
四天以后,通知出发的日期的明信片来了。
这样一来,平素不太关心孩子事情的父亲却说:“我送你去吧!”
我穿着一身布纹粗糙得像蚊帐一样的草绿色的学生服,外面又穿上了一件钉着竹钮扣的外套,再穿上哥哥穿剩的高腰皮靴。我抛下一直鹄立在门前呆呆望着我的母亲,在父亲的陪伴下,到达镇上一家被指定的旅馆。
在那里集合的,连我一共是四个人。一个是同县叫来往野的,两面三刀个是邻县的人。
有家属伴送的,除我之外,另一个就是看来好象是很老实的来往野。由于做父母的同样都有舍不得叫孩子离开自己的心情,父亲很快地就和来往野的母亲接谈起来。
“因为这个孩子从来就没离开过家,实在叫我不放心……,真的,请大家多多关照吧!”
来往野的母亲就这样显出了她那朴实的人品,连对我们也行起礼来了。
“那儿的话,我的那个孩子也一样,他们很快就会成为好朋友,因为都是同年兵啊。”父亲好象很得意似地用了“同年兵”这几个字,笑着回答说。
“因为他爸爸很早就去世了,他又是个最小的,为了供他上中学实在费了不少心血、、、、。可是,现在老师再三地动员,我又不能不顺从现在的形势呀!”
来往野的母亲,发际已经开始有些斑白了。
我们三个都以某种好奇的眼光,看着这位叙述着自己身世的老母亲。来往野觉察到了这一点,也许是感到青年人所特有的羞耻吧,他放低了声音,带着一种责怪而恳求的口吻对他的母亲说:
“快别说这些用不着的话吧!”
过了一会,只剩下了我们几个人的时候,仲野雇员就用和从前截然不同的口史对我们说;
“从今天起,你们已经是军佐了。要改变已往的心情,好好干!”
从那里一到了米原的时候,就有中部各县一行的八个人,和一个叫高山的雇员一起,正在月台上等待着。
这时,不凑巧碰上了空袭,一时会担心是否还能出发,可是因为我们是特命的军佐,所以就搭上了运送预科练习生的火车。到了下关以后,就和九洲、四国、中国(日本人对他们本洲岛的称呼)、关东以及关西的人们汇合在一起了。
然而,因为朝鲜海峡的制空权和制海权都已经掌握在敌人的手里,所以一连等待了两天,联络船还是不来。于是,我们这三十几个少年,就在仲野雇员和那个输关东地区招募工作的大角雇员两面三刀个人的指挥下,雇了一只渔产,趁着深夜到达了博多。
从那时候起,我们的情绪开始变得沉闷了。谁都感到我们的行动,带着某些隐密的性质。尽管我们的命运是相同的,但连些和和气气的话,都感到需要回避,所以,我们互相之间,谁也没能产生亲热的感情。
当时,九州北部正值樱花盛开,可是,在博多海岸上聚集着闹嚷嚷候船厂的人们,又谁还有心去赏花呢。
三月十一日的清晨,好容易在那运处的海面上,出现了两艘白色的轮船。博多海岸没有码头,我们分乘了几只舢板,登上了大船之后,马上就有人教我们使用救生用具的方法。可是,船一直没有拔锚的动向,我们只好在不自己的船厂舱里等候下去。
船上既不许开窗,也不准到甲板上去。漫漫的长夜过去了,又到了早晨。无聊、不安和饥饿侵袭着我们。每人只吃了茶碗那么大的一小碗饭和一小碗煮咸海带小鱼汤,即使老是躺着,也还感到肚子饿。我从旅行包里掏出了母亲暗地给放进的粘糕。我不能自己吃,便分给了来往野以及周围的一些同伴。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喊;
“给我也来一块。肚子饿得实在受不了!”
在远处看见的那个叫林田的走过来。他的说法虽然是那么坦率,但却毫不自卑。相反地,一向窝囊的我,倒被他这种推诚相见的性格吸引住了。
傍晚,在我去厕所的时候,林田从后边赶来说;
“你给我的那块粘糕,真好吃极了!”
说完,就像是怕别人看见似的,悄悄地问我说:
“你爱吃甜的不?”
林田的这句突如其来的话,使我莫名其妙。我只回答说:
“嗯,爱吃啊!”
“等到天黑的时候……”林田只说了半句话,就走开了。
当天的夜晚,在我睡意蒙胧中,林田不声不响地走过来,把一快葡萄糖塞到了我的嘴里。我吃了一惊,睁开眼睛看见看正朝着我微笑。他那副热情的笑脸,使我从内心里感到无穷的慰藉。
从那以后,我们两个人就变成了亲密的朋友。
船停了两昼夜,在第三天上午十点钟的光景,突然开动起来。这次航行,乘敌潜水艇的空隙,仅仅用了五个小时,就突击到了釜山。
在不明去向的情况下,我们到了新京(长春)不久又到了哈尔滨。在哈尔滨,我们开始以为到了目的地,在那里领到了皮大衣棉皮靴军刀和手枪。这时,我们一行人已经冻得直打哆嗦。当我们穿上新大衣棉此靴再集队整齐的时候,哈尔滨联络处的主任严肃地对我们说:“现在,你们已经是满洲第七三一部队的工作人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