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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路上

  夜沉沉,此时的我正坐在485路公交车上,在经历了超出我的忍耐的等待之后,终于回家了。去往南五环的大兴,那是我暂时的家。一个人,偌大的房间,每日对着四壁。虽然有些埋怨,但是这就是生活,漂在北京的生活。

  车行驶在荒凉的地方,这里是北京没有建设的土地。因为房子便宜,虽然工作的地方很远,但是没有换。望着窗外,我沉思良久,想着下午我还在希尔顿大酒店,召开客户的新闻发布会,两者的差别是那么的讽刺。

  希尔顿大酒店里,楼下的大厅如此奢华(至少对我而言),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最多的是那些黄发碧眼的外国人,让我想起来无数的欧美电影里面的场景。这是我第三次参加新闻发布会,第一次在宁夏大厦,具有很浓郁的民族特色;第二次是在长安街上的新闻大厦,较之前有些气派,当时甚至想在这里做一名服务员也是不错的;下午的第三次发布会,客户选择在希尔顿大酒店,这个从美国而来的酒店,就更显奢华了。我知道做这一行,是会遇到很多我从未想到的某些事和物,来北京之前做这行之前我也预测到了我的生存状态。我一直在强调,我目前的情况是:现实的’生活,诗意的存在。

  车上,挤满了农民工,散发着某种中国农民特有的气味。虽然我刚从国家重点大学毕业,可是在这个社会现实中,天子骄子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光环;何况我还是农民的儿子呢?于是我一直承认,自己只是一个大学生农民工。我改不了某些农村的特性,譬如夏天习惯打着赤脚;然而长时间在城市里面的学习,又浸染了某些城里的特性,譬如很重视公共场所的个人卫生。于是,这就造成了人性的多重性格,无数从农村出来的大学生或许也是如此吧。

  我打开车窗,让风吹入,好使自己变得心静,又或者说这是一种病态的心理。这让我想起来485路之前,下班乘坐的运通115。在某个车站的时候上来了一个女性,穿着类似风衣的蓝色衣服,却又像雨衣的布料。此女性很是讲究,她坐在一个座位上,把两三个包包放在了邻座空位上。然而在五棵松的时候上来了一些人,应该是农民工,从那沾有混泥土的衣服上可以看出。那几个农民工看着座位都不敢坐,但是终有一人还是无法忍受站着,就失意女性要坐在里面的座位上。女性的脸上露出了一种不屑的申请,站了起来,等那个农民工坐下后,只是把包包放在了座位,自己则是站着,大概是忍受不了那种气味吧。农民工做到很远的地方,在大概十四五站之后女性下车了,她一直站着。

  我纵然是不会如她般,看不起人。但是我现在的心理,不是一样有些难受吗?我生活在他们中间,就像我住的地方寿宝庄里面八成以上是农民工,但是我又是那么格格不入。到底我那里出了问题,或者说我到底有没有错?

  我是在红房子路口东下车的,原本距离路口北很近,就可以倒车485路;但是我走了一站地到了红房子路口南,等待着我所要的,两三站而已。这个地方,总是挤满了等车的人,同我一样、同我不一样的,来自全国各地的人们,我们不属于这个城市中的一员,我们只是为了生存、说得好听一点为了梦想,来到了北京。住不起这寸土寸金的小区,纷纷选择了那偏远的地方。每一天,485路车上总是满满一车人,从某些聚集的地方,涌向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或层砖添瓦、或装潢维修、亦或是在某些企业中做一员半成品的白领。

  我所在的一个那家,住了大约十几家人,其中拖儿带女的是大多数。他们甚至十几年都在北京混着,或者因为他们依然无法承受在北京买房子的难度,或者是因为他们像我一样压根就没有想要在北京定居下来。是的,现实压迫着我,只想在北京多混几年,积累一定的经验,然后回到家乡。虽然家乡比不得北京的繁华,但是那终究让我挂念、让我能够从生存走向生活。不过,到底结局如何,我也并不知道,世事难料。

  下车后,从村口的大门走进去,顺道在路旁的菜店买了点菜,准备回到屋子做饭。这里的热闹情景,是那么的熟悉,好像家乡的小镇一般。我从小巷穿过,终于回到了家——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一张桌而已的家。不再想了,好好做饭吧,明天还得早起上班呢。

  北京的一天,就这样结束了。关灯吧,让心静下,没有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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