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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村叫做东坡村,是蔚汾镇下一个较大的村落。村子是以一条公路隔开的,分为东西两半。村子里,四周是山,大多数的居住房屋都在山麓之下。我家在村子里,则就与之不同了。在我家的顶上,是座山峦。村里人都说,那山像只熟睡了的凤凰。流云轻轻划过时,好像几朵鲜花插在了凤头之上,故此,那山便名满村里。

  我家在村里西头的中央,这儿居住着大大小小十几二十户人家。出了院子,站在院尽口,向下俯瞰,村子里所有的面貌都一览而尽了。孩提时,这段地方,可热闹极了。每天村子里的“村兵村将”都汇聚这儿,玩到天黑尽兴时,才各自回家。那时,可不论男女,反正聚在一起玩踢电报、丢沙包,满村上下,来来回回,竞相奔走。

  那时候,村子里的学校还没有倒闭。附近村子里的学生,也来我们村里上学。虽然是同一条沟里的人,但是相隔几里,便不算是熟人了。学校在公路的上面,是一栋两层楼建筑,它正面是一排窑洞,那儿是办公室和老师们的休息室。学校四周,加着两米多高的砖墙,一杆殷红的五星红旗矗立在地上,显得学校庄严神圣。

  这所学校,是县教育局局长亲自给题名的。五个硕大墨黑的字,悬在匾上,夺目吸人。它是“东坡中学校”校龄比我大的多了。我们村里的一些老干部,曾经也就读于此。过去它紧挨着一座制蜡窑,后来蜡窑倒闭后,才将两者合二为一。但是,这其中,又多了一座六角亭,建址是在蜡窑的基址上修建的。这座六角亭,也是一座庙宇,它屹立在学校里,也很多时候了。每逢岁末时,村里的干部们和村民代表来到这庙里,供奉香烛,果品之类的东西,似乎是在祈求风调雨顺之意。那时候,年纪还小,压根儿不懂得,大人们对这座空亭有何可拜,后来,听父母说了,我才渐渐懂得多了。所以,从那时起,我便不再轻易地靠近那亭,深怕某一天,会得罪了它。

  在我的记忆里,这座学校,是我的记忆库。每年及至冬天,初雪来临之际,我们全校师生,上野地里去背柴拾薪。每个老师带一批,拿着自己家里带来的绳。午后,在学校一集合,便分批爬山去。背回的柴,集中放置在学校后院的墙角里,等入了冬时,再用它生炉火或碳火。等到下雪后,教室里冷了,老师一下课,我们便相拥在炉旁,探出双手,在炉旁烘烤。间或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偶尔,女孩子们因为害羞,不来和我们抢着烤火时,大伙便主动让开大块空间,让她们也来烤烤。

  岁月的路,似无人掌舵的船,疾驰在风浪中。每个人的童年,都是彩色的梦。一路走来,才渐渐发现,到底还是童年好啊!无忧亦无虑,可以天真无邪般与童友门,慢慢成长于童年之路上。时光犹如流水,只要前去,便不能回流。每年的花开花谢,似无知觉般,习以为常。总以为,春花秋落,春水冬冰,是自然循环罢了。但细想之下,春去冬来,冬去春来,树木的年轮也增加了一圈,又何谓人呢?世间没有常青的生物,终究某天,也会零落成泥,消去芬芳的。童年是人生中的蹒跚学步,还是亦趋亦走的阶段。这当中,是有些甜蜜的回忆,是不可忘却的。我想,我不可否认,有一种回忆,叫做——穿开裆裤。这正如,我们的童年一样,懵懂无知。只是用一种好奇之心来,学着谛听人生的感悟。

  如今的村庄,东坡中学校,依然伫立在原地。她好像一位边疆战士一样,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任凭风霜雪雨,严寒酷暑,她都盎然俊挺,俏立在那儿。几十载过去了,如今的东坡村,样貌全变,随着时代的潮流,昔日的她,变成了空荡荡的一座校园。再也没有了往日“牙牙学语,琅琅的读书声了”。我不知道,这之后,等我们老去时,她还会变成什么,许是能像童年时的那样,再堪回首。

  儿时的往事,历历如昨,她好像一把锁,时时刻刻都伴在我的脑海中,注定随我走这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