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故,我在遭遇屈辱时并不马上不快,而大多在一小时过后才渐渐气恼起来。
看树木时,我总觉得它们也像我们人一样有前后序列。
有时我很想成为一个暴君,把众多男女投入虎口狮口。可是只消看一眼脓盆中血淋淋的绷带,全身便顿生厌恶。
我不具备任何良心,甚至艺术良心。但具有神经。
我很少怨恨,却时常轻蔑。
我并不总是我一个人。儿子,丈夫,雄性,人生观上的现实主义者,气质上的浪漫主义者,哲学上的怀疑主义者等等——这些都无大碍。只是为好几个我的经常争吵感到苦恼。
接到未知女性的信时,最先考虑的总是她是否漂亮。
所有话语必如钱币有正反两面。我称他为“虚荣鬼”。但这点他与我大同小异。就我自身而言,只不过是“”自尊心强“而已。
医生问及病情时,我一次也没有正确的说出自身实况。因而总觉得是在说谎。
随着远离自己的居所,似乎自己的人格也模棱两可起来。或许在离开居所三十英里时此种现象即已开始出现。
我的精神生活极少正步行走,而总是跳来跳去,一如跳蚤。
遇见熟人时,我必主动点头致意。因而对方未察觉时便觉得”亏了“的心情也不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