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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习、工作或生活中,大家都经常接触散文吧?散文不讲究音韵,不讲究排比,没有任何的束缚及限制。那么问题来了,怎样才能完成一篇优秀的散文呢?下面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名家散文,仅供参考,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您的头周年忌日,我从北京回去看您。老年间的讲究,说您是新鬼,当年不认得回家的路,我们弟兄四个,到您的坟头给阎王爷磕头,给您请假,把您领回家。招魂幡在我的手中,被风吹得呼呼拉拉作响。我知道,就像我当年离家四年第一次回家一样,您把手中的电报举在风中,在门口一站就是一上午,一眼望去几十里,恨不得手中的电报变成你的儿子活灵活现在眼前。现在,我回来了,手里举的幡,就那么轻飘飘。你山一样的后背,您铁一样的脊梁,此刻就只是一阵风刮过吗?不是,肯定不是,你是在诉说,您说吧,我听着呢。
你是个男人,有着男人应当有的血性和脾气。你上来过脾气,是和妈妈吵架。您的吵架,旷古绝今,深深地刻到了我的骨子里。那是个春天,青黄不接,能借的都借遍了,还是借不来一粒粮食。全家把刨了不知多少遍的萝卜坑又翻了一遍,找出几个萝卜头烧了锅汤。看着嗷嗷待哺的娃娃,妈妈下定决心第二天去讨饭,你坚决不让她去,说您才是大男人,卖血也不能叫老婆要饭。您没有争过妈妈,她还是去当了叫花子,您一天都没出门,抱着头,满眼血丝,不敢抬头看您的娃娃。我现在知道了,您实在羞愧难当,您实在是无脸见人,巨大的痛苦在折磨着您。天黑了,你急急走出去,到村外没有人的地方接我的妈妈。妈妈要回来干粮,你看着儿子们贪婪地大嚼大咽,妈妈在笑,您没有哭,只是说:吃吧,吃吧,这是你妈用脸换回来的。吃饱了,快快长。长大了,就有好日子了。父亲,当时你感觉丢人伤脸面。现在,我要对您说:能要饭养活娃娃的妈妈,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妈妈。能让自己老婆出去要饭的关中男人,是世界上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您的脸面,放在全球也摆不下,浩瀚如宇宙啊。让我痛到骨髓爱到心底的父亲。
您说过,一生最大的后悔,是您打过我哥哥。那时哥哥上高中,看到妈妈讨回来的干粮颜色不一,怕同学们耻笑,不肯带着上学去。您打了我哥哥一巴掌,随即又问他疼不疼。疼不疼,我不知道,但你打我的那一回,却真的不疼。我都高中毕业了,在民工队挖河,傍晚时分,您走了十里地找到我要我回去,说是恢复高考了,要我回去复习功课。您知道,我一直成熟得很晚,不知道高考对我对家庭意味着啥。我不愿高考,您把我锁在屋子里。我翻窗户逃跑了,你把我追得满大街跑。你提溜着棍子玩命追,却不断提醒光着脚的我小心地上的玻璃碴子。你说,见过这样追一个人的吗?追上了我,你手里的棍子高高举起来,又狠狠落下去,但我至今清楚记得,棍子落在我屁股上,痒痒地,真的是不疼,不疼啊我的父亲。
一直到老,您都老是说,一辈子让您最庆幸的事情,就是没有把四弟弟送人。您送了,送走过,后来又后悔了,没送成。四弟弟最可怜,吃不饱,比同龄娃娃瘦小得多。缺乏营养,老是偷偷吃土。你仰天长叹说:娃娃是好娃娃,就是当老子的没本事养活。我是个男人,亏先人哩。现在,我要说,您送走亲生儿子,要下多大的决心,要忍受多少骨肉分离的苦痛,天底下再也没有一个男人像您这样能忍受痛苦。你最终没有把四弟弟送人,是抱定了一家子死都要死在一起的决心。您说,有谁像您的娃娃这样有福气,摊上了一个最有骨气,最有柔情,最有爱心,最有人性,最有忍耐精神的父亲?
吃不饱,就特别不经冻。我和弟弟的脸,一到冬天就长冻疮,血淋淋地。为了给您的儿子买上一顶带耳朵扇的棉帽子,您担着被抓的风险,贩柿子,贩花生,贩枣,被民兵追得四处躲藏。终于,您给娃娃买了兔子皮做的棉帽子,戴在娃娃的头上,你嘴里哼唱起了秦腔戏。这是我听到过您唯一一次唱戏,当时没感觉好听。现在,我想对您说,你哼唱的秦腔,是世界上最美妙最动听的音乐。这迟来了四十年的表扬,您听到了吗?
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乃重修岳阳楼,增其旧制,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上。属予作文以记之。
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前人之述备矣。然则北通巫峡,南极潇湘,迁客骚人,多会于此,览物之情,得无异乎?
若夫淫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啼。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就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时六年九月十五日。
细碎的光从斑驳的玻璃外透进来,用一场韶华歌舞在黑白琴键上湮灭。钢琴透着一眼流年的味道,像是只古老的黑色咖啡杯,清清冷冷,繁絮雍荣。窗外的天,把哭泣当做了怀念,大雨倾盆而泻,经过了一个春夏秋冬。
时光不停地在变换,系诶的灰砖瓦屋,在那面雪白的墙壁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红字――拆。不久之后,时光的印迹便消失不见,和着童年的欢乐,熬成一碗馥郁香浓的小米粥,还未来得及喂进人们口中,却已被打翻于澄澈的江河。钢琴放在屋里很久了,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通向阁楼的木梯,踩上去会发出咯吱的声音,细小的微粒在天窗阳光中飞舞,像一场宋朝的梨花雨,带着清新,咏着陈旧,终究是过去了。
还以为能够再看见那个清丽的女子,穿着月白色旗袍,挽着端庄的髻,抱着一只慵懒的猫,浅笑走下楼梯,一瞬,画面消失不见,再怎么想,也寻找不到了。又一晃神,见那好生在黑色钢琴前,清淡的乐灵从她修白的指尖下跳跃而出,似乎给这幢老房子填上了一笔浓重的色彩。微笑着,人又消失,独留黑色钢琴兀自叹息。老上海的留声机记录下了这首曲子,只是弹得人已不在了。
清晨,在阳光中醒来,光晕揉碎在卷曲的发间,光着脚站在窗边,外滩上一片雾气迷茫,如同她眼里没有的焦点散光。丝质的睡裙长到她的脚踝,走动的时候流动调皮的亲吻她脚边的一片雪白。咖啡的浓厚香味突然地就唤起了神经,还是做一个慵懒的凡人吧,没有那么累,那么疲惫。她看着远山呼出了一口浊气,挂上了一丝笑容。
纸醉金迷,老上海的百江门前,金色的灯火宣告着它对老上海的所属权,灯红酒绿,老上海是一座不夜城。杯盏交错,映出一张张笑靥如花,可谁又知交际花们眼中如烟火般苍凉于厌恶。老上海不会累,可是人心会累。
破旧的钢琴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种凄凉,曾经迷靡的生活让钢琴染上了一衣风华。一种苦涩之感从心底油然而生,跋山涉水来到我的心上,迂回在我的眼眶里。
一滴泪砸下,在烟尘中绽出一朵颓败的花,但却开到茶靡。
岁月悠悠,人生如梦。浮浮沉沉的生活,与光阴踯躅,品味沧桑。从不曾停驻灯红酒绿的繁华喧烨;也不曾感受风花雪月的昨夜东风;不经意的点击,偶然的涉入网络,竟然寻回了久违的创作激情。进而乐此不疲的在这条路上探索、挖掘,甚至付出所有。欣赏路过的一些优美风景,也邂逅了最美的景致。心就在这最美的景致中起起伏伏,于是,眼里的每一花每一叶都成就了我最真的泼墨与写意!梦想也在这一刻延伸飞跃。
我曾自诩是一棵不起眼的兰草,孤独地绽放旷谷。与风携手,与空旷对侍,承受着沧桑的洗礼,却得不到日月的精华。也曾慨叹,何日能走出旷谷,花香四溢。当介入了文字,也悟透了许多,就没有了诸多的感叹与自怜了。若心中有山水,何处不风景呢?腹有诗书,何处都能绽放诗情。不管何时何地,只要你拥有一颗奋进的心,就会给人生留下潇洒的足印,给生命留一段精彩的片段,墨书流年,歌唱美好,让风华更艳。
自从踏入文坛,与众多文友相逢的时光里,一直有太多的感动伴随,每一路每一程的真挚的友情一直在我的红尘中绵延。有流年的沧桑,更有相濡以沫的美好。有温暖的日子心若莲花,禅意诗情,则步步欣然,处处灵感,灵魂陶醉在诗情画意中。在灵动的文字海洋,用真心写意美好生活,用真情镌刻生命的精彩,一路花香,惬意满满芬芳。
在一次偶然的娱乐中,又激发了我写歌词的欲望。几经打磨,在作词的路途上努力进取,写意委婉的人生,讴歌身边的故事;执笔文坛,轻歌月下。素指敲出婉约歌词,长袖舞动飘飘画境。裁一帛光阴,与日月共舞。给生命留白,吟诗纵歌,一路优雅。
笃信自己的路一直是正确的。所以更是钟情用文字丈量流年,迎着翰墨飘香的方向,在未知的途旅跋涉,虽几经挫折,终于寻觅到了我倾慕已久的心灵芳园,每每寂寞阑珊的夜晚,将心事都诉予他听。在温婉的烛火里,一个人无需推杯换盏,心事借着素笔毫无顾忌的肆意流淌。网络与键盘的互动,将不愿吐露的心底秘语书写发送,待到午夜梦回之际,亦会回味那兰笺素笔的温馨。盈盈的心事,淡淡的愁肠,此时都融进了一枕幽梦。
喜欢铺展一桢素笺,撑开季节多彩的天空,喜欢用一腔柔肠将人生百态悠扬成歌;在跳跃的音符里,洒脱的迎接明天,拥抱生活。与春花相邀,与冬雪翩然;在优雅璀璨的文坛,与好友一起找回曾经遗失的章节。一切烦恼事都尽付文字中,所有的浮华与繁琐都在诗情画意中湮灭。
时光荏苒,匆匆而逝,更需要我们把握人生的机遇,无论那机遇是多微不足道,只要你付出真心,付出努力,总会有相应的回报。我坚守这个信念,从上网以来,一直在文坛学习打拼,无数个日夜在文坛看帖回帖,从而不仅仅学习到了许多东西,更重要的是还收获了难能可贵的友情。在寂寞的行程,这份濯濯的真情时常温暖着我,激励着我继续向前。
岁月静好,与梦成歌!我不会因为获得殊荣而骄傲,也不会在赞美声中消殆光阴;更不会因为今年花朵的繁茂而疏于来年的盛开。因为生命不息,我们还需努力!
我小时身体弱,不能跟着野蛮的孩子们一块儿玩。我母亲也不准我和他们乱跑乱跳。小时不曾养成活泼游戏的习惯,无论在什么地方,我总是文绉绉的。所以家乡老辈都说我“像个先生样子”,遂叫我做“`先生”。这个绰号叫出去之后,人都知道三先生的小儿子叫做`先生了,既有“先生”之名,我不能不装出点“先生”样子,更不能跟着顽童们“野”了。有一天,我在我家八字门口和一班孩子“掷铜钱”,一位老辈走过,见了我,笑道:“`先生也掷铜钱吗?”我听了羞愧得面红耳热,觉得太失了“先生”的身份!
大人们鼓励我装先生样子,我也没有嬉戏的能力和习惯,又因为我确是喜欢看书,所以我一生可算是不曾享过儿童游戏的生活。每年秋天,我的庶祖母同我到田里去“监割”(顶好的田,水旱无忧,收成最好,佃户每约田主来监割,打下谷子,两家平分),我总是坐在小树下看小说。十一二岁时 ,我稍活泼一点,居然和一群同学组织了一个戏剧班,做了一些木刀竹枪,借得了几副假胡须,就在村口田里做戏。我做的往往是诸葛亮、刘备一类的文角儿;只有一次我做史文恭,被花荣一箭从椅子上射倒下去,这算是我最活泼的玩艺儿了。
我在这九年(1895―1904)之中,只学得了读书写字两件事。在文字和思想(看文章)的方面,不能不算是打了一点儿底子。但别的方面都没有发展的机会。有一次我们村里“当朋”(八都凡五村,称为“五朋”,每年一村轮着做太子会,名为“当朋”),筹备太子会,有人提议要派我加入前村的昆腔队学习吹笙或吹笛。族里长辈反对,说我年纪太小,不能跟着太子会走遍五朋。于是我便失掉了这学习音乐的唯一机会。三十年来,我不曾拿过乐器,也全不懂音乐;究竟我有没有一点学音乐的天资,我至今还不知道。至于学图画,更是不可能的事。我常常用竹纸蒙在小说书的石印绘像上,摹画书上的英雄美人。有一天,被先生看见了,挨了一顿大骂,抽屉里的图画都被搜出撕毁了。于是我又失掉了学做画家的机会。
但这九年的生活,除了读书看书之外,究竟给了我一点儿做人的训练。在这一点上,我的恩师就是我的慈母。
每天天刚亮时,我母亲就把我喊醒,叫我披衣坐起。我从不知道她醒来坐了多久了。她看我清醒了,才对我说昨天我做错了什么事,说错了什么话,要我认错,要我用功读书。有时候她对我说父亲的种种好处,她说:“你总要踏上你老子的脚步。我一生只晓得这一个完全的人,你要学他,不要跌他屁股。”(跌股便是丢脸、出丑。)她说到伤心处,往往掉下泪来。到天大明时,她才把我的衣服穿好,催我去上早学。学堂门上的锁匙放在先生家里;我先到学堂门口一望,便跑到先生家里去敲门。先生家里有人把锁匙从门缝里递出来,我拿了跑回去,开了门,坐下念生书。十天之中,总有八九天我是第一个去开学堂们的。等到先生来了,我背了生书,才回家吃早饭。
我母亲管束我最严,她是慈母兼严父。但她从来不在别人面前骂我一句,打我一下。我做错了事,她只对我一望,我看见了她的严厉眼光,就吓住了。犯的事小,她等到第二天早晨我睡醒时才教训我。犯的事大,她等到晚上人静时,关了房门,先责备我,然后行罚,或罚跪,或拧我的肉,无论怎样重罚,总不许我哭出声音来。她教训儿子不是借此出气叫别人听的。
有一个初秋的傍晚,我吃了晚饭,在门口玩,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背心。这时候我母亲的妹子玉英姨母在我家住,她怕我冷了,拿了一件小衫出来叫我穿上。我不肯穿,她说:“穿上吧,凉了。”我随口回答:“娘(凉),什么!老子都不老子呀。”我刚说了这句话,一抬头,看见母亲从家里走出,我赶快把小衫穿上。但她已听见这句轻薄的话了。晚上人静后,她罚我跪下,重重的责罚了一顿。她说:“你没了老子,是多么得意的事!好用来说嘴!”她气得坐着发抖,也不许我上床去睡。我跪着哭,用手擦眼泪,不知擦进了什么微菌,后来足足害了一年多的眼翳病。医来医去,总医不好。我母亲心里又悔又急,听说眼翳可以用舌头舔去,有一夜她把我叫醒,她真用舌头舔我的病眼。这是我的严师,我的慈母。
我母亲23岁做了寡妇,又是当家的后母。这种生活的痛苦,我的笨笔写不出万分之一二。家中经济本不宽裕,全靠二哥在上海经营调度。大哥从小就是败子,赌博,钱到手就光,光了就回家打主意,见了香炉就拿出去卖,捞着锡茶壶就拿出去押。我母亲几次邀了本家长辈来,给他定下每月用费的数目。但他总不够用,到处都欠下烟债赌债。每年除夕我家中总有一大群讨债的,没人一盏灯笼,坐在大厅上不肯去。大哥早已避出去了。大厅的两排椅子上满满的都是灯笼和债主。我母亲走进走出,料理年夜饭、谢灶神、压岁钱等事,只当做不曾看见这一群人。到了近半夜,快要“封门”了,我母亲才走后门出去,央一位邻舍本家到我家来,每一家债户开发一点钱。作好作歹的,这一群讨债的才一个一个提着灯笼走出去。一会儿,大哥敲门回来了。我母亲从不骂他一句。并且因为是新年,她脸上从不露出一点怒色。这样的过年,我过了六七次。
大嫂是个最无能而又最不懂事的人,二嫂是个很能干而气量很窄小的人。她们常常闹意见,只因为我母亲的和气榜样,她们还不曾有公然相打相骂的事。她们闹气时,只是不说话,不答话,把脸放下来,叫人难看;二嫂生气时,脸色变青,更是怕人。她们对我母亲闹气时,也是如此。我起初全不懂得这一套,后来也渐渐懂得看人的脸色了。我渐渐明白,世间最可厌恶的事莫如一张生气的脸;世间最下流的事莫如把生气的脸摆给旁人看。这比打骂更难受。
我母亲的气量大,性子好,又因为做了后母后婆,她更事事留心,事事格外容忍。大哥的女儿比我只小一岁,她的饮食衣料总是和我的一样。我和她有小争执,总是我吃亏,母亲总是责备我,要我事事让她。后来大嫂、二嫂都生了儿子了,她们生气时便打骂孩子来出气,一面打,一面用尖刻有刺的话骂给别人听。我母亲只装做没听见。有时候,她实在忍不住了,便悄悄走出门去,或到左邻立大嫂家去坐一会,或走后门到后邻度嫂家去闲谈。她从不和两个嫂子吵一句嘴。
每个嫂子一生气,往往十天半个月不歇,天天走进走出,板着脸,咬着嘴,打骂小孩子出气。我母亲只忍耐着,人道是在不可再忍的一天,她也有她的法子。这一天的天明时,她就不起床,轻轻地哭一场。她不骂一个人,只哭她的丈夫,哭她自己命苦,留不住她丈夫来照管她。她刚哭时。声音很低,渐渐哭出声来。我醒了起来劝她,她不肯住。这时候,我总听得见前堂(二嫂住前堂东房)或后堂(大嫂住后堂西房)有一扇门开了,一个嫂子走出房向厨房走去。不多一会,那位嫂子来敲我们的房门了。我开了房门,她走进来,捧着一碗热茶。我母亲慢慢止住哭声,伸手接了茶碗。那位嫂子站着劝一会儿,才退出去,没有一句话提到什么人,也没有一个字提到这十天半个月来的气脸,然而各人心里明白,泡茶进来的嫂子总是那十天半个月来闹气的人,奇怪得很,这一哭之后,至少有一两个月的太平清净日子。
我母亲待人最仁慈,最温和,从来没有一句伤人感情的话。但她有时候也很有刚气,不受一点人格上的侮辱。我家五叔是个无正业的浪人,有一天在烟馆里发牢骚,说我母亲家中有事总请某人帮忙,大概总有什么好处给他。这句话传到了我母亲耳朵里,她气得大哭,请了几位本家来,把五叔喊来,她当面质问他她给了某人什么好处。直到五叔当众认错赔罪,她才罢休。
我在我母亲的教训之下度过了少年时代,受了她的极大极深的影响。我14岁(其实只有12岁零两三个月)就离开她了。在这广漠的人海里独自混了二十多年,没有一个人管束过我。如果我学得了一丝一毫的好脾气,如果我学得了一点点待人接物的和气,如果我能宽恕人,体谅人――我都得感谢我的慈母。
“咫尺愁风雨,匡庐不可登。只疑云雾里,犹有六朝僧。”(钱起)这位唐朝诗人教我们“不可登”,我们没有听他的话,竟在两小时内乘汽车登上了匡庐。这两小时内气候由盛夏迅速进入了深秋。上汽车的时候九十五度,在汽车中先藏扇子,后添衣服,下汽车的时候不过七十几度了。赶第三招待所的汽车驶过正街闹市的时候,庐山给我的最初印象竟是桃源仙境: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茶馆酒楼,百货之属;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不过他们看见了我们没有“乃大惊”,因为上山避暑休养的人很多,招待所满坑满谷,好容易留两个房间给我们住。庐山避暑胜地,果然名不虚传。这一天天气晴朗。凭窗远眺,但见近处古木参天,绿荫蔽日;远处岗峦起伏,白云出没。有时一带树林忽然不见,变成了一片云海;有时一片白云忽然消散,变成了许多楼台。正在凝望之间,一朵白云冉冉而来,钻进了我们的房间里。倘是幽人雅士,一定大开窗户,欢迎它进来共住;但我犹未免为俗人,连忙关窗谢客。我想,庐山真面目的不容易窥见,就为了这些白云在那里作怪。
庐山的名胜古迹很多,据说共有两百多处。但我们十天内游踪所到的地方,主要的就是小天池、花径、天桥、仙人洞、含鄱口、黄龙潭,乌龙潭等处而已。夏禹治水的时候曾经登大汉阳峰,周朝的匡俗曾经在这里隐居,晋朝的慧远法师曾经在东林寺门口种松树,王羲之曾经在归宗寺洗墨,陶渊明曾经在温泉附近的栗里村住家,李白曾经在五老峰下读书,白居易曾经在花径咏桃花,朱熹曾经在白鹿洞讲学,阳明曾经在舍身岩散步,朱元璋和陈友谅曾经在天桥作战……古迹不可胜计。然而凭吊也颇伤脑筋,况且我又不是诗人,这些古迹不能激发我的灵感,跑去访寻也是枉然,所以除了乘便之外,大都没有专诚拜访。有时我的太太跟着孩子们去寻幽探险了,我独自高卧在海拔一千五百公尺的山楼上看看庐山风景照片和导游之类的书,山光照槛,云树满窗,尘嚣绝迹,凉生枕簟,倒是真正的避暑。我看到天桥的照片,游兴发动起来,有一天就跟着孩子们去寻访。爬上断崖去的时候,一位挂着南京大学徽章的教授告诉我:“上面路很难走,老先生不必去吧。天桥的那条石头大概已经跌落,就只是这么一个断崖。”
我抬头一看,果然和照片中所见不同:照片上是两个断崖相对,右面的断崖上伸出一根大石条来,伸向左面的断崖,但是没有达到,相距数尺,仿佛一脚可以跨过似的。然而实景中并没有石条,只是相距若干丈的两个断崖,我们所登的便是左面的断崖。我想:这地方叫做天桥,大概那根石条就是桥,如今桥已经跌落了。我们在断崖上坐看云起,卧听鸟鸣,又拍了几张照片,逍遥地步行回寓。晚餐的时候,我向管理局的同志探问这条桥何时跌落,他回答我说,本来没有桥,那照相是从某角度望去所见的光景,啊,我恍然大悟了:那位南京大学教授和我谈话的地方,即离开左面的断崖数十丈的地方,我的确看到有一根不很大的石条伸出在空中,照相镜头放在石条附近适当的地方,透视法就把石条和断崖之间的距离取消,拍下来的就是我所欣赏的照片。我略感不快,仿佛上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商业广告的当。然而就照相术而论,我不能说它虚伪,只是“太”巧妙了些。天桥这个名字也古怪,没有桥为什么叫天桥?
含鄱口左望扬子江,右瞰鄱阳湖,天下壮观,不可不看。有一天我们果然爬上了最高峰的亭子里,然而白云作怪,密密层层地遮盖了江和湖,不肯给我们看。我们在亭子里吃茶,等候了好久,白云始终不散,望下去白茫茫的,一无所见。这时候有一个人手里拿一把芭蕉扇,走进亭子来。他听见我们五个人讲土白,就和我招呼,说是同乡。原来他是湖州人,我们石门湾靠近湖州边界,语音相似。我们就用土白同他谈起天来。土白实在痛快,个个字入木三分,极细致的思想感情也充分表达得出。这位湖州客也实在不俗,句句话都动听。
他说他住在上海,到汉口去望儿子,归途在九江上岸,乘便一游庐山。我问他为什么带芭蕉扇,他回答说,这东西妙用无穷:热的时候扇风,太阳大的时候遮阴,下雨的时候代伞,休息的时候当坐垫,这好比济公活佛的芭蕉扇。因此后来我们谈起他的时候就称他为“济公活佛”。互相叙述游览经过的时候,他说他昨天上午才上山,知道正街上的馆子规定时间卖饭票,然后买一瓶酒,跑到小天池,在革命烈士墓前奠了酒,浏览了一番,他就在十一点钟先买了饭票,然后拿了酒瓶回到馆子里来吃午饭,这顿午饭吃得真开心。这番话我也听得真开心。白云只管把扬子江和鄱阳湖封锁,死不肯给我们看。时候不早,汽车在山下等候,我们只得别了济公活佛回招待所去。
此后济公佛就变成了我们的谈话资料。姓名地址都没有问,再见的希望绝少,我们已经把他当作小说里的人物看待了。谁知天地之间事有凑巧:几天之后我们下山,在九江的浔庐餐厅吃饭的时候,济公活佛忽然又拿着芭蕉扇出现了。原来他也在九江候船返沪。我们又互相叙述别后游览经过。此公单枪匹马,深入不毛,所到的地方比我们多得多。我只记得他说有一次独自走到一个古塔的顶上,那里面跳出一只黄鼠狼来,他打湖州白说:“渠被吾吓了一吓,吾也被渠吓了一吓!”我觉得这简直是诗,不过没有叶韵。宋杨万里诗云:“意行偶到无人处,惊起山禽我亦惊。”岂不就是这种体验吗?现在有些白话诗不讲叶韵,就把白话写成每句一行,一个“但”字占一行,一个“不”字也占一行,内容不知道说些什么,我真不懂。这时候我想:倘能说得像我们的济公活佛那样富有诗趣,不叶韵倒也没有什么。
在九江的浔庐餐厅吃饭,似乎同在上海差不多。山上的吃饭情况就不同:我们住的第三招待所离开正街有三四里路,四周毫无供给,吃饭势必包在招待所里。价钱很便宜,饭菜也很丰富。只是听凭配给,不能点菜,而且吃饭时间限定。原来这不是菜馆,是一个膳堂,仿佛学校的饭厅。我有四十年不过饭厅生活了,颇有返老还童之感。跑三四里路,正街上有一所菜馆。然而这菜馆也限定时间,而且供应量有限,若非趁早买票,难免枵腹游山。我们在轮船里的时候,吃饭分五六班,每班限定二十分钟,必须预先买票。膳厅里写明请勿喝酒。有一个乘客说:“吃饭是一件任务。”我想:轮船里地方小,人多,倒也难怪;山上游览之区,饮食一定便当。
岂知山上的菜馆不见得比轮船里好些。我很希望下年这种办法加以改善。为什么呢,这到底是游览之区!并不是学校或学习班!人们长年劳动,难得游山玩水,游兴好的时候难免把吃饭延迟些,跑得肚饥的时候难免想吃些点心。名胜之区的饮食供应倘能满足游客的愿望,使大家能够畅游,岂不是美上加美呢?然而庐山给我的总是好感,在饮食方面也有好感:青岛啤酒开瓶的时候,白沫四散喷射,飞溅到几尺之外。我想,我在上海一向喝光明啤酒,原来青岛啤酒气足得多。回家赶快去买青岛啤酒,岂知开出来同光明啤酒一样,并无白沫飞溅。啊,原来是海拔一千五百公尺的气压的关系!庐山上的啤酒真好!
大概是因我小时候经受过生死磨难的缘故,不管家里多困难,母亲也都供我读书,一直供我高中毕业。这其中母亲所受的苦和罪,所付出的爱心,全都记录在母亲那日益瘦小而苍老了的身躯上,镂刻进母亲满脸越来越深的皱纹里。我成年当了老师、娶妻生子,尤其是进了城之后,终于发现,年迈的母亲成了幼时的我――母亲每坐在炕上,下巴总是搭在窗沿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山上的公路,拄着拐杖站在台阶上或身子靠在大门码头上,眼睛总是看着公路,等到乡上的班车能不能停在路边,车上能不能下来我或者我的儿女。母亲就这样在不断的瞩望和期盼中一天天老去。母亲的目光就是那绵长不断的丝线,一头系在他的心头,一头拴着远方的我和我的儿女。可是在六年前的腊月,就差一天我就放假了,母亲不等我了,收起了她那条绵长的线,使我成了无家可归的一枝飘蓬,成了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母亲看望我的目光被疲倦无力撑起了的眼皮堵上,连同她那对我的永远的牵挂,一起敛进冰冷的棺木,躺进潮湿的坟茔。我不知那隆起的坟头,是不是母亲那不泯的爱心,是不是母亲那永远慈祥而温暖的目光。我想是的,因为苍天不老,母爱不老。
我这里所讲的几件事情中所表现出来的母爱,或许在有些人的眼里算不得什么,或者不值得一提,可在我的眼里我的心里,那是一种真正刻骨铭心的伟大和永恒,永远不会在心头冰凉,永远不会在记忆里消失。
母爱,温暖我一生。
友情,就像我久而练成的腹肌,友情一旦消失,肌肉就会被剥离,我不是勇者,肉体和精神上都会使我痛不欲生,因为他们是美好和健康的东西。友情像空气,无处不在,呼吸离不开空气,就像鱼离不开水一样。友情是在好友走出门外后为你拉着门帘默默的等候,友情是在一堆零食面前静静地守着,等你把爱吃的拿走。友情是在漆黑的’夜里坚持着送你到安全路口,友情是把一句玩笑话记在心里,默默替你去实现的人。友情是在你压抑痛苦时,陪着你一起难受,恨不得替你承受的人。
我爱我的朋友,胜过爱我自己,我的童年的生活很压抑,幼时的我很孤僻,我总为交不到朋友而苦恼,我在漫长而孤独的体育课上一遍遍祈祷着上天赐我一个全心全意真心喜欢我的好朋友,我也试着曾和她们搭话,可她们很冷漠,记得每次学校看电影都让带零食,母亲给我的钱只够我买面包和一瓶水,连一包薯片一袋酸奶都是奢侈的。而她们,最大的乐趣就是比谁买的零食多,花的钱多,甚至彼此交换,长长的队伍里,我尴尬的站着,尽量不去注意她们的互动,本就不善言谈的我就更加缄默了。有时,我会感受到一些“可怜”“同情”“惊讶”甚至不理解,的眼神。就连最困难的孩子也会比我的零食“丰富”很多,‘你就这点儿吃的呀’我听到后脸变得通红,感觉她好像在侮辱我,我低着头,感觉世界都在嘲笑我,有时觉得为什么自己不出车祸,或者天上掉个陨石砸死我,这样就不会再难过。
所以每看一次电影,我并不像别人一样开心。直到现在,我还会有悲伤情绪。童年的阴影再加上这种性格因素伴随着我上了大学,也许都是成人的缘故,我学会了隐藏不良情绪,我现在的朋友们,她们有的温和善良,有的调皮可爱,有的谦和稳重。我们相亲相爱,偶尔有缺点,可我愿意包容她们,我觉得我祈祷的愿望实现了,我变了,我不是一个人,我有了亲密的伙伴,我的感情变得丰富健康起来,我是一只飞蛾,扑向围绕的是一盏明亮的灯。
也许,这样的前半生经历就是为我接下来的后半生来积攒更多的沉淀吧。也许童年过的很不舒服,但这更让我倍加珍惜。加油!为友情而奋斗的青年!
《圈儿》
冰心
《印度哲学概论》至:“太子作狮子吼:‘我若不断生、老、病、死、优悲、苦恼,不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要不还此。’”有感而作。我刚刚出了世,已经有了一个漆黑严密的圈儿,远远的罩定我,但是我不觉得。渐的我往外发展,就觉得有它限制阻抑着,并且它似乎也往里收缩─―好害怕啊!圈子里只有黑暗,苦恼悲伤。
它往里收缩一点,我便起来沿着边儿奔走呼号一回。结果呢?它依旧严严密密的罩定我,我也只有屏声静气的,站在当中,不能再动。
它又往里收缩一点,我又起来沿着边儿奔走呼号一回;回数多了,我也疲乏了,─―圈儿啊!难道我至终不能抵抗你?永远幽囚在这里面么?
起来!忍耐!努力!
呀!严密的圈儿,终竟裂了一缝。─―往外看时,圈子外只有光明,快乐,自由。─―只要我能跳出圈儿外!
前途有了希望了,我不是永远不能抵抗它,我不至于永远幽囚在这里面了。努力!忍耐!看我劈开了这苦恼悲伤,跳出圈儿外!
我们,已经在世界上生活了十几年,在这十几年中,我们已经经历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升学考试,走上了人生的转折点,但是,尽管我们那么努力,世界上也不会有一帆风顺的道路。
人生的道路,是自己选的,有的人选择了一条犯罪的路,而有的人却靠着自己的努力走向了成功。路,是没有笔直的,笔直的路前面就只有一堵墙,而不是一片蓝天,只有我们自己在每一个岔路口做了正确的选择,才能通往蓝天。
食物链最顶层的老鹰,在初步学习飞行时,不知要从悬崖上摔下去几次,才可以学会,但是尽管这样,幼鹰却仍凭着自己坚强的信念,忍着痛苦学会了飞翔。再看看人们餐桌上经常出现的猪,它们从一出生就被人们成天好吃好喝地饲养着,每天吃了就睡,睡了就吃,从未靠过自己的力量,然而,待它们长大后,却被成天饲养它们的人类无情地变成了可口的盘中餐。
人生也不过如此,当你无意间走错了路,做了错误的选择,就再也不会有后悔的余地,只有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人们经常说,只有历经艰苦,才能锻炼出自己顽强不屈的意志,只有遇到挫折才会有丰富的经验,用那件事告诫自己不要再犯。
请记住,在自己要犯错时,想一想那些青少年犯罪的人,他们也是从一件小事而慢慢步上歧途,但是,他们的一生就这样被自己毁了。
世界上,不是所有通向成功的路都那么好走。
害怕那玫瑰香,害怕那扎人的刺,还害怕那撩人的温柔和那阵阵的骚动。整个的夜呀,都被你捆绑占有,即使有清风和树的温情,也解决不了这个主题。十二月的风在窗外冷飕飕的刮,屋里还在动荡不安,就象起死回生的潮,在那大海的梦里抢点。那呼之欲出的白雾流动,那翻江倒海的气势在磅礴,一对一个身影,一思一个祈盼,从梦的虚空到拥有,都象被萧索的惆怅替代,空旷的天空里没有了温柔,就象唯有苍穹的梦在舒展,即使苦是那么的无边无沿,即使灵魂携带着梦出逃,可那幸福的安静就还象在宇宙里萌生,热情的陶醉在泛滥,我又象回到那个原点上,搂抱着玫瑰花的清香,在吸,在吻。
多么幸福的肉体和嘴唇,自从接吻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一生一世,就象此时的玫瑰花香热满了整个的胸膛,所有的呼吸都被爱的心跳填满,爱的血液在沸腾,就象玫瑰花的枝叶在缠绕,合拢。彼此的手搭手,香携,香牵,相互的触碰和缠绵,爱就象在那肉体的玻璃上,燃起熊熊的大火,彼此两个人就象幸福在黑暗里,烧灼在梦中,感觉到一种爱的永恒在呼之欲出,多么幸福的长夜呀?多么渴望爱的接触,玫瑰花香香醉满屋,幸福的灵魂在飞转,流荡。
心象一把锁,开启在玫瑰花香中。我总是在这夜里对你美丽的想,就象当初看到你的美丽,就象火红的香气就挂在我的心上,惊艳了我欲望的边境,我就象守不住自己爱的堡垒,那样的被你折服,成为你爱的傀儡,逃脱不了你的梦境。
叶儿象在不停的颤抖,树象在不停的摇曳,树丛下掩映的小径,象有阳光斑点的射出,就象各式各样的梦在尽自己的职责,就象在那美丽的葡萄树下,有累累的葡萄低垂在我的梦中,我象在夏天的园林里抢点,那光滑的耳目,那额头上浸出的汗珠,都是为了爱你,才在稀疏的脱落。瞧,就象清澈的小溪在流淌,细微的水波在踏白色的波浪,水沟里听到哗哗啦啦奔腾着的溪流,和那高低喘息的声音。一只鸟儿从天空上飞下,落到那摇曳的芦苇丛中,想喝一口甘甜的溪水,不怕那芦苇尖上的露水打湿它的羽翼。
幻梦的一瞬间受理智的约束,我不能象肥皂泡般的想。再美丽的爱,也要真诚的付出,就象微风在摇晃着我的肉体在浮动,而留下的都是虚空的身影。从心花怒放那一刻,和被托举翻转那刻起,我就感觉到太空的尘埃越来越重,我要找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想爱就爱的彻底,要不就不去爱。
最初是你让我魂不守舍,你那温柔的眼神吸引了我,我彻底被你的美丽征服。如同你接受了我羞怯的爱抚,那微妙的过程叫我死心塌地的想。自从喜欢上你那一刻起,就象心里有一种空缺,缺少了你总是那么的魂不守舍,没着没落。
曾经彼此深爱过,也望梅止渴过。现如今,错已经成为不可免提的课题,我就象被绑在爱的十字架上的点,即使用你的皮鞭抽打着我遍体鳞伤,还是把我支离破碎我都不畏惧,谁让我那么的爱你,是那么的死心塌地还那么的至死不渝。
花开蒂落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只要我能天天想着你,念着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扬州从隋炀帝以来,是诗人文士所称道的地方;称道的多了,称道得久了,一般人便也随声附和起来。直到现在,你若向人提起扬州这个名字,他会点头或摇头说:“好地方!好地方!”特别是没去过扬州而念过些唐诗的人,在他心里,扬州真像蜃楼海市一般美丽;他若念过《扬州画舫录》一类书,那更了不得了。但在一个久住扬州像我的人,他却没有那么多美丽的幻想,他的憎恶也许掩住了他的爱好;他也许离开了三四年并不去想它。若是想呢,――你说他想什么?女人;不错,这似乎也有名,但怕不是现在的女人吧?――他也只会想着扬州的夏日,虽然与女人仍然不无关系的。
《树之赞》
(德)黑塞
树,是予我以谆谆教诲的传道士。我崇敬每一棵树,不论它们是以麇集方式还是以家族方式生活的树,也无论它们是生长在莽莽原始森林之中还是小片树林里。然而最使我崇拜的还是那孤独矗立的参天大树!它们犹如一位孤寂之人,却不是因某一弱点而遁世隐居的君子,而是如同被置于孤独之境地的伟大人物,就像贝多芬,就像尼采。它们的树梢飒飒作响着整个世界,它们的根须静卧于永恒之中。但它并不沉醉在这永恒之中,而是终其毕生精力追求一个目标:完成它们与生俱有的并居于它们之中的品质道德,树立自己的形象,表现自我。世间没有任何一种事物能像一株挺拔茁壮的大树那样神圣、那样完美无缺。倘若有一棵被锯倒的大树在阳光下裸露着它那致命的伤口,那你就可以在那鲜亮的树桩――也是它的墓碑上读到它的整个历史:那一圈圈年轮和一个个疤痕忠实地记录着它所经历的每一次搏斗、每一次疾病和每一次痛苦,当然还有全部的幸福。它们记录着它的整个成长过程,既有那饥贫的年头,也有那丰盈的岁月,还有那每每战胜的袭击和回回挺过来的风暴。因而,每一个农民的儿子都懂得,最坚硬的树木,从而也是最珍贵的材料,其年轮最紧密。他们知道,在那高山之巅历尽险恶生长的大树,才是那坚不可摧、雷霆万钧、为世楷模的栋梁之材。
每一棵树都是神圣之物,谁能和它们谈心,谁能倾听它们的心曲,谁就能返璞归真。它们不是向你喋喋不休地唠叨什么训诫和丹方,它们撇开个别现象,向你谆谆教诲生命的原始真谛。
这一棵树会告诉你:我身体之中蕴藏着一颗核心,一束火花,一个思想,我是永恒生命中之生命。敢于尝试、敢于成功――永恒的母亲和我共同冒着危险而取得的成功,这就是我的与众不同之处;我的形体、我皮肤上的血管、脉络同样举世无双;我的眼睫毛――叶片的微微颤动,还有皮肤上那些小小的疤痕更是绝无仅有。我的天职就是:用典型的个性去塑造永恒、表现永恒。
那一棵树又会告诉你:我的力量就是信任。我对我的前辈一无所知,我对每年由我而生的千千万万子孙也一无所知。我毕尽终生体验我种子中的全部奥妙,舍此别无他求。我相信,上帝在我之中。我相信,我的任务神圣无比,我就生活在这信赖之中。
倘若我们忧伤,倘若我们失去了生活的力量,那么,会有一棵树告诉我们:平静!平静!看看我吧,生活不容易,生活也不难!这就是童心。让上帝与你的心灵说话,你就会安静下来。你之所以有所欲望,是因为你所走的道路把你引向背离母亲、背离故乡的地方。但是,每一步,每一天会把你重新引回母亲的身旁。故乡既不在这里,也不在那里,故乡就在你心中,别无他处可寻。
每当我在晚风中倾听树林沙沙而响,就会有一种渴望漫游的情感攫住我的心房。你要是静静地听它多说一会儿,你就可以知道,在它们的核心处,在它们的意念之中也有这种漫游的欲望。这种欲望并不像它表面看起来的那样是为了逃避痛苦,而是向往故乡,向往母亲的记忆,向往新的生活譬喻的一种欲望。这种欲望引导我们走向回家的路。条条道路通往故乡,每一步都是一次诞生,每一步都是一次死亡,每一座坟茔都是母亲。
如果我们害怕我们的童心,树木就会在晚风中簌簌耳语。树林有长远的思想,既冗长又平静,因为它们的生命比我们长久。在我们还没有学会倾听它们之前,它们比我们智慧,可是当我们学会倾听它们之后,我们思想的短暂、快速以及孩童般的急促恰恰赢得了空前的幸运。只有当你学习倾听树木之后,你才不会想成为一棵树,就会满足你的现状。这就是故乡,这就是幸福。
北国的槐树,也是一种能使人联想起l秋来的点缀。像花而又不是花的那一种落蕊,早晨起来,会铺得满地。脚踏上去,声音也没有,气味也没有,只能感觉出一点点极细微极柔软的触觉。扫街的在树影下一阵扫后,灰土上留下来的一条条扫帚的丝纹,看起来既觉得细腻,又觉得清闲,潜意识下并且还觉得有点二落寞,古人所说的梧桐一叶而天下知秋的遥想,大约也就在这些深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