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汉语词汇。一指文采焕发;二指犹行文;三指文体名。随着时代的发展,散文的概念由广义向狭义转变,并受到西方文化的影响。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家乡的小河散文,欢迎大家分享。
(一)题记
1970年春,刚M18岁的我,告别家乡镇海万嘉桥,应征入伍。
星转斗移,一晃40多年过去了,那漫长似乎又是瞬间的岁月,不知有多少刻骨铭心的家乡情结,魂牵梦绕,挥之不去……
从扬子江畔、太湖之滨那绿色的军营,到西南边陲亚热带丛林战地;从闽南沿海剑拔弩张的对垒,到浊浪排空的九江大堤,训练、演习、作战、抢险,几度风雨、几度春秋,我先后在两个野战军服役32年,又脱下军装换上警服当了十多年警察。军警生涯铸就了坚意志,无论环境多险恶,工作多艰辛,从不言败、从不掉泪,唯有对家乡的那份情感,始终在内心最柔弱的地方珍藏着一一亲切的乡音,和蔼的乡邻,儿时的伙伴……
光阴流逝,当乡音演变成“镇普”,当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渐渐淡去之时,家乡的那条小河,地图上那条蓝色的曲线,却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那清清的’河水,始终在我心中缓缓流淌着,永不停息,永不断流。
(二)清清的小河水
家乡的那条小河,不起眼、不出名,它既无长江之开阔,更无黄河之汹涌,它宽不足十余丈,深但是一竹杆,它静卧在绿色的大地,蜿蜒曲折,妩媚动人,以博大胸怀,包容~虾舟楫,润泽阡陌桑田。
六十年代,万嘉桥一带不通汽车,出门是高低不平的石板路,小河成了重要的交通枢纽,供销社的生产资料,日用百货,生产队交公粮,都依靠水运。到宁波、镇海还有定期“航船”。不大的小木船,搭有遮风挡雨的船篷,舱内铺有草席,一人把舵,两人在岸上拉纤,过桥时如无纤道,就得“打桥门”。纤夫走到桥上,摘下纤担,荡几下用力甩出去,那纤担带着纤绳,贴着水面,S着纤夫手中纤绳的收放,从桥的另一侧“呼”地跃上桥头,纤夫眼疾手快,一把接住纤担,套在胸前就走。遇到笨拙的纤夫,往往几次才能成功,“打桥门”是纤夫的基本功。
小河水很清,近岸有一簇簇水花生、还有野菱、野茭白、野鸡斗,水中有鲤鱼、鲫鱼、河鳗、乌鲤鱼(黑鱼)、翘觜、带刺的黄颡鱼。你在河埠头淘米,当白色的淘米浆水漂出筲箕,成群的小鱼欢快地围上来抢食,胆大的冲进筲箕中抢米吃,你只要快速拎起筲箕,筲箕中就有几条蹦Q的小鱼。那时在小河钓鱼是件很简单的事:取一枚缝衣针,煤油灯上烤烤,用镊子钳弯成鱼钩,拴上丝线,穿上几粒鹅毛作漂,挖几条蚯蚓当饵,在河埠头或桥洞边垂钓,往往有不错鱼获。生产队社员罱河泥时常也能夹上鱼来,小时候还听说这样一件趣事:有年大旱,河水干了,几位老人在河滩上抽烟闲聊,一老汉抽完旱烟,见脚边有柱河桩,就将烟锅对着河桩磕烟灰,没几下,那河桩竟渗出血来,继而“河桩裂开一条缝,一张一合露出尖尖细牙,众老汉大惊,遂将“河桩”挖出来一看,原先是一条硕大的黑鱼。宁波人常说的“乌鲤鱼扮河桩”的典故大概就是这样来的。
小河与两岸百姓生活息息相关,人们在河里淘米洗菜,洗衣刷鞋,捕鱼捉虾,游泳戏水,几乎没有一天能离开小河。那时没有自来水,村民饮水分三等:一等“天水”,就是天上落下来的水,家家备有数只水缸,将屋顶雨水收集起,为煮饭烧茶之用;二等“漕水”生产队将一两口漕作为饮用水,不准抽水放水和牲畜靠近;三等就是河水,遇旱季,“天水”没了,“漕水”燥了,村民就从河里挑水,倒入缸中,用明矾消毒后饮用。小河水灌溉两岸万顷良田,牛拉水车,脚踩水车,将河水源源不断地注入良田,大队还有一台大功率“打水机”,装在一条船上,那里需要,阿康师傅就把机船摇到那里,拴好船绳、架好管子,发动后往管子内灌上几桶“引水”,不一会儿,河水就哗哗地喷涌而出。干旱时,上游水库定期放水,汛期河水上涨,闸门打开,河水流入甬江,复归大海。有了小河,家乡旱涝保收,秋收后分好口粮,留好种子粮,交足公粮,余粮卖给国家,社员还有分红,虽谈不上富庶,却也温饱无忧。
夏夜,人们卷一草席,拿把蒲扇,三三两两聚集在万嘉桥头乘凉,听大人讲“白无常”、“黑无常”和河水鬼、吊死鬼找人投胎的故事,天空中繁星点点,银河清晰可见,不时有流星划过,四周是一闪一闪的萤火虫,~儿跃出水面拍打声和着稻田里阵阵蛙鸣声,好一首江南夏夜交响曲。
(三)沉默的小河
1977年,我调镇江60军后勤部当参谋,不久,随首长去长江边瓜洲、江阴勘察地形。望着滔滔江水,脑海中浮现了“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典故和日本军舰顺江而上,炮击江阴守军的耻辱。不由生出几多感慨。晚上回作战室整理资料,忽然想起家乡的小河,那永远抹不去记忆的小河,那条带给我太多快乐的小河,我竟然连它的名字都不明白。放下手头工作,从图库中找出1958年版的地图,沿着那条浅蓝色的曲线,目光扫过一个个熟悉的村镇:骆驼、贵驷、庄市、万嘉、迎师桥……
当时的万嘉桥,在周围一带算是“繁华”的,有六年制小学,有公办万嘉中学。沿河街上有供销社、合作商店、信用社、生产资料部、大饼店、理发店、裁缝店、小吃店,还有各种水果摊、康乐棋、小人书摊;大队还有修配厂,轧米厂、仪表厂、打铁店。街上生产队占着地理优势,有三四条小船搞运输,还在河边一个亭子间办了家年糕加工点,家乡人头脑活络,老早就有了“村办企业”。
尽管物质生活不富裕,但文化生活不贫乏,小小万嘉桥有三个蓝球场,大队有宣传队、蓝球队常去周边大队比赛、演出,说是蓝球队,最好的装备是一只蓝球和每人一件印有“万嘉”字样的白背心。没有球鞋赤脚上,没有球裤就穿自家裤头,照样打得热火朝天。一次,一条小船送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大学生(之后才知是上方派来搞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男的叫丁义浪,住在张明华家,女的叫不上名字,住罗光明家,丁义浪拉一手好二胡,每当传来悠扬悦耳的琴声,我都不由自主寻上门去。丁义浪教我学二胡,从“多来米发”开始,慢慢悟出点门道。有次随四姐上宁波,缠着她要买把二胡,姐不从,我就懒在新江桥不走,姐没赦,咬牙化4元5角给我买了一把二胡……
收回思绪。我的目光再次凝视那条蓝色的河流标志,追寻着它的历史源头,方知家乡的小河叫中大河,它成形于唐宋之前,发展于清代,已有一千多年历。据《嘉靖志》记载:中大河起于慈溪丈亭江,从化子闸至镇海,全长25公里。历代先辈、名人贤士为保护和疏浚中大河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保护好母亲河,后辈义不容辞。
1985年,军队整编,中央军委命令:以1军为主,1军和60军合并组建为第1集团军。我调浙江第1集团军工作。离家乡近了,思念之情未减。一天,四姐来电,老母在河埠头洗东西,不慎滑入河中,河水没过头顶,老母命悬一线,恰有一路人,无意中见河中一束晃动的花白头发,跳入河中救了老母一命。闻讯悲从心起,请了假急急驱车回乡,安慰过老母,站在河埠头,久久凝望着熟悉的小河,水面上漂浮着一层油A,不时有机船“突突突”驶过,激起层层水浪扑打着河岸,岸边青青的水草也不见了。那时家乡已经有了自来水,但许多村民还是习惯去河里洗洗刷刷,一向节俭的老母也不例外,于是给老母规定,再不许去河埠头,那点自来水钱儿子全包。
翌年春,我请了一周假,回家陪陪老母。忽然勾起儿时钓鱼瘾,于是在桥西一侧,选好钓位,打好“窝子”,下竿垂钓。一个多小时过去,浮漂纹丝不动,提竿Q饵时钩上来的不是塑料袋,就是破鞋烂布之类垃圾。临近中午,桥上早市散了,有人把垃圾“哗哗”地扫入河中,欲发作,想想自我难得回来一趟,算了。悻悻收竿回家,老母说:此刻那里还有~啊,就是钓上来,也是一股柴油味,省省劲还是歇着吧!
改革开放以来,家乡发生了很大变化,周边除了炼油厂、发电厂等大型国企外,小企业星罗棋布,世辈“摸六株”的村民从农耕生活中解脱出来,有的办企业、有的做生意,有的进厂务工。经济发展了,腰包鼓了。石板路变成了水泥路,天然气代替了柴草,抽水马桶代替了茅坑,家家都有自来水。人们不再依靠小河,工厂废水,生活污水,各种垃圾无情地倾入小河……
小河在挣扎、小河在喘息、小河在哭泣,它似一个沉疴缠身老人,喃喃诉说着当年的壮和繁荣,痛斥着糟蹋它的人们。然而这一切,人们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小河是有生命的,人们感觉到的是种出来的稻米、蔬菜、瓜果没有了往昔的清香鲜美,感觉到的是去河埠头的人几乎绝迹,感觉到的是得病的村民越来越多。每盎叵缣侥福叛矍暗男『樱谛某渎硕孕『拥睦⒕危囊步档搅??点,姐弟几个合计,决定把老母接到镇海去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