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gories: 短篇散文

追梦的孩子

追梦的孩子

  昏黄的灯火倾泻在半开半闭的书页间,那张早已褪去鲜艳色彩的照片像风蚀残年的老兵弱弱的夹在书页里。一只微微颤抖的手将他留意翼翼的从书页里取出,揉揉的摩挲这照片里的人,一地晶莹的泪溅在照片上,绽成一朵泪花。就是这张老照片,谨慎的泛着岁月留下的微黄,见证这太多的物是人非。

  照片上的女孩笑容甜到无可挑剔,年纪约莫是小学二年级的学生,正直天真烂漫的年龄,女孩子清澈如水的眼底和甜美的微笑,让一颗纯洁无邪的心灵展此刻我们面前,纵使是十恶不赦的千古罪人,看见他也必定寻回了自己的良知。

  但命运踊跃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幸福的人……

  南山中学,这个小县城里最好的也是唯一的一所高中,纵使每年六月份从那里走出去的大学生屈指可数,他每年的招生人数都不低于五百人。几乎这个县城里所有的孩子都梦想过呼吸到这个学校里的空气,但大部分学生看到的永远只有他禁闭的校门。

  但是她却凭着令人骄傲的成绩,坐在这个学校最好的班级里听课。这个班的六十名学生都是老师乃至学校重点培养对象,几乎所有人都把期翼的眼光投到这六十个幸运的’孩子身上,同时投来的还有其他学生的羡慕嫉妒的眼神,当耀眼的光环笼罩着这个班级时,唯独她坐在教室的一角,用胆怯的神色偷偷的打量着身边个个意气风发,荣光满面的同学。有人注意到了她的偷窥,头来厌恶的眼神——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同桌,这个班级里最受欢迎的女生。她精致的无五官,白皙的皮肤令人赏心悦目,墨绿的发带飘在他的马尾上,简直是锦上添花,别人都说她像大城市里的明星,就是时下最流行的那位,当他迷人的眼睛落在她的同桌身上时,立马暗淡了许多,像炫目的星星骤然失色一般。

  于是她悠悠的举起右手,不等老师点名就站了起来:“老师,我强烈要求换座位,我不能看到阮钰,否则我的早饭就白吃了”班里一阵哄笑,五十九对眼睛像熊熊烈火一样灼烧着阮钰的每一寸皮肤,她迅速垂下眼帘,将头埋在课桌里,因为她明白自己脸上那道丑陋无比的疤痕是没有权利暴露在阳光下,不然会有损班级形象。当别人把他那奇丑无比的疤痕当作笑柄,欢快的笑出声时,他缺一个人默默的擦拭着自己流不尽的眼泪,如同一向受伤的流浪狗,无声的舔舐着自己的伤口,一个人,默默的……

  这个头上被一道伤疤装饰的学生,叫做阮钰。在她上小学二年级那年,一辆肇事黑车断送了她完美的童年,八岁生日上的那张照片,成了她留下的最后一张照片,她远离了明亮的灯火,活在令人发指的黑暗角落里,像别人身后的影子,永远只活在黑暗中。

  以前那个活泼开朗的小阮钰就这样消失在别人的眼帘里,再也没有人的艳丽能够容下这个没有过错的孩子,从那年黑色的夏天至今,他没有一天快乐过,悲伤,自卑将他囚禁在自己阴暗的心里,她成了一个行动自由的囚犯,而且被判了无期徒刑。

  但是,命运多桀的她却始终没有放弃她的音乐梦。每当她遭人嘲笑,痛苦不堪时,她就会拿出那盘早已折烂的磁带,放进录音机里,按下播放,老狼沧桑的歌声像上个世纪的声音,在远方召唤,他的音乐更像是一条,说不尽,道不完的青春之路,每一句歌词都写满了他对青春的诠释,阮钰有一个不能说,也不敢说的梦,就是像老狼一样,一把吉他,一双鞋,踏着流浪的路义无反顾的走,向往自由。

  他将这个小小的梦想种在自己的心里,几十没有阳光的普照,他也不曾停止生长,就上老狼的歌中唱的那样:“在黑暗中为年轻歌唱……”

  南山中学的元旦联欢会上每年都会有班级大合唱,今年也不例外。当阮钰盼星星,盼月亮,最后盼到这一天时,他第一次勇敢的对老师说出,他喜欢音乐,期望老师让他上台演唱,但她等到的却是在幕后歌唱的不公待遇,台前,那个他曾今的同桌站在绚丽的灯光下拿着话筒完美的演绎,台下所有的同学都倾倒在她曼妙的歌声中,谁也没有注意到,她手中的话筒从来没有打开,更不会有人明白,台后还有个流着眼泪的唱歌的孩子。那个纯净的,有故事的声音是他——阮钰,从心底流出的声音,纵使没有人明白,她也知足了,因为她爱的,只有音乐。

  命运虽然妒忌幸福的人,但同样眷顾努力的孩子。。。。。。

  多年之后,北京街头,一个面容并不美丽的女孩抱着她心爱的吉他,唱着一首又一首青春的歌。她的歌声带着桀骜不驯的不羁,但却依旧纯净,明朗。

  她说她喜欢顾城的那句话:“黑暗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他找到光明”别人问她原因,她说,不为什么,因为很亲切,像他自己。

  的确,海子面朝大海,看到了春暖花开;而阮钰仰面朝天,亦看到了春满人间,瓦蓝瓦蓝的天空,同海一样,澄清,透明,广袤无垠。但唯一不同的是,诗人海子的大海伴着火车的尖锐的鸣笛声干涸在冰冷的铁轨上,而女孩阮钰的蓝天却依旧挂在她沉睡的梦中。

  水墨染成的天空上,一只做工拙劣的风筝依旧追随着风的脚步。时光流转,物转星移,天空依旧发蓝,追风筝的孩子依旧奔跑在田野上。

  仰面朝天,春满人间。

  (投稿人:上帝我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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