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我从这老屋前走过的时候,心情都是沉沉的。33年前的农历11月19那天,我跟妻子结婚是在这栋“老厅下”拜的堂。族中老人说,去老厅下拜堂,可以期盼子孙满堂。那时候当了6年兵,被命运撞得一头的包,复原回到原籍,匆匆忙忙定得终身,眼前只是想早点娶个老婆成个家过平静的日子,子孙满堂之类的事情,还真的没有想的那么圆全。根本不知道如现在的还有“五年规划”“十五年规划”之类的“远大理想和抱负”。
生我养我的老水口。水口,是我们水口村民小组的名称,我们游屋方言叫“手膏(谐音)”,旁人则称之为“水口巷”,自从本土开山祖光煜公从南塘黄井搬下来这里就一直这麽叫。我知道我的`爷爷那时候在那栋骑楼下的建筑里卖烧酒,把我那个父亲养的白白胖胖的得了一个奶名叫“痴婆”,有人给他娶了个绰号叫“bia幺”。当然这些话只有他老人家90岁那年仙逝之后又过了21年的今天才可以写在电脑文档里。否则,会被斥之为对上人不恭!
不知道岁月会轮转的如此之迅速,记得我1974年江口高中毕业后,当时的生产队就曾经对这个老厅下进行了维修重建,我那时也参加过生产队的劳动,为重建老厅下挑过泥土。渐渐的,老厅下的几十户族里人家就一户一户的新开基盖了新楼房搬离老厅下周围的老宅去新楼房了,剩下这老厅下及旁边的正家老宅孤零零的蹲守在岁月的蛮荒之中,接受岁月无情的侵蚀。雪山狐在我《挂纸散记》评论说:“走着走着我们就老了”。是的,是的,每年的过年或清明、端午、中秋等节日,我都会领着孩子们去老厅下敬香、作揖、拜祖宗。拜着、拜着,自己竟拜得老成这个样子了。
昨天,依然是在《挂纸散记》博文中,我把从侄孙绍勇空间转来的我自己在挂纸途中休息时坐在草地上的那个光头像发在了“说说”的附照中。说实在的,我害怕照相,也害怕照镜子,就是对自己惨不忍睹的容颜心生恐惧。但,昨天,我之所以要把这样“丑”的照片公布以众,我是有心理准备的。其实那个照片是侄孙绍勇用手机拍摄的。我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拍我。现在看来,老是老点,糟也很糟,但,总还留有笑容,这是装不出来的。很欣慰。
还是敬佩余秀华,她在博文中说:“且以轻狂待年迈,其实也不容易做到,如同在年少的时候想让自己庄重起来一样。而如今,人到中年,再拿出那样的情怀,那样的无畏似乎面临了同样程度的困难。而我还是觉得自己不够沉,不够宽容和慈悲,对生活本身的苦难没有做到宽容和谅解。而我这样的生活,除了含笑地承受,仿佛是无路可走的。所以我对一辈子的荒芜是有微词的。如果当年,我的勇气多一点点,面对的也许就不是如今的困苦”、“可惜再没有来世,我一定躲得远远的,让自己以宁静开场,以安静结束。允许有几个过客,但是绝不会有人长期停留。允许自己爱,死去活来地爱,当想身的时候也能抽身……一种向生,一种向死,没有中庸之道”。
摘录一大段余秀华的话语在此,只是表示我的观点与其基本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