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明之前,当皎洁的月色还未完全褪却满身的光辉时,当天空中的云雾还未完全拨开层层面纱、露出庐山真面目时,当暮色依然存在于天地之间、还未完全褪却一身疲倦时……万籁俱寂,所有的生灵都在夜色中闭上双眸,沉浸在谜一般的黑暗里。
这份难觅的宁静定然不会是永恒的。当太阳的光芒打破死寂一般的世界,温暖的橘色光芒驱散了黑暗、占据了“高地”、照亮了整个天空时;当见光而起的公鸡呐喊出第一声啼鸣时,当初晨的鸟儿出“门”觅食时,当枕边的闹钟欢快地响起时……一切又变成了平常的样子,吵闹、拥嚷、繁华,每一个细胞都变得活跃。
生机勃勃而富有活力。
难道,这便是破晓吗?
把世界从死寂沉沉中拉出来,给万物以生的希望。一望无际的蓝天,那是鸟儿期盼的天堂;一望无际的草原,那是牛羊永恒的乐园;一望无际的大海,那是鱼儿无限的希冀……
它们跳动的心脏,为地球增添了几分生气;它们眼中的快乐,才是世界真正破晓的原因。
黑暗只是存在于人的内心。若人的眼睛是黑的,心是红的,即使在漆黑的夜里,这个世界也是光明的;若人的眼睛是红的,心是黑的,就算太阳昼夜都照耀着地球,世界恐怕也早就已经荒芜了。我们热切关注着一切看似重要的事,一系列的丑闻被人们津津乐道,却从未有人发现,最肮脏的丑闻正是自己制造出来的:某国滥杀鲸鱼,以致天价鱼翅;某地滥砍树木,以牟取暴利;某省污染水资源,以致鱼虾成群死亡……这不正是人类自己造成的吗?
我期待真正的破晓真正地来临。
将要直面的与已成过往的,较之深埋于我们内心的,皆为微末。
――题记
我的太爷爷,也就是父亲的爷爷,是当时的地主,说好听一点,他说他是正经的经商人,他说他上过私塾,一有空就去外面打工赚过一点小费,等到十几岁的时候,他瞒着家人去厂里学活儿,后来被弟弟发现,让家里人揍了二十几顿板子。等到成年,他边跟人打架,一边去上海的港口捞点小钱,等有存折了,就回到杭州做生意,他想尽办法弄了个公司,在大生意人面前周旋,繁重的应酬让他喘不过气来,染上了哮喘。
他说感觉自己在中国版图上给自己画了个圈,然后每天来来回回,画地为牢,逃都逃不掉。
我爷爷便问,那你为什么不跑路呢。
太爷爷笑了笑,你不懂啊,那是生活,不是你们小孩家子的破游戏,想玩就玩,不想玩就走,我当时连怎么挣扎都不知道。
而且,一茫然,就是三十年。
后来,在一次竞标中,我爷爷中了,但是他却忽略了合同上的灰色区域,被人阴了一把,短短一个星期,倾家荡产。“这种看着员工一个个抱着纸箱子下楼,然后自己再卷铺盖儿走人的滋味儿真不好受。”他暗暗地笑了下。
他带着老婆又回到了小时候的家乡,一个村子里,父亲已经死了他都不知道,他和家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得十分贫穷,藏在身体里的疾病也开始复发。
在他死的那一天,他把我爷爷叫进去,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断断续续:“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老子我也是读过书的人,这一辈子过去了,在商场上浮浮沉沉,一直往前冲,总想着哪里可以有盈利,哪里能撬人家墙角,最后还不是被人当玩具耍,我本以为清静下来终于能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可到头来,当我回到这个荒地的时候,都不知道该干什么,我都在想,下一刻如果直接死去,是不是就不会浪费时间了。你还年轻,每天多争取属于自己的自得其乐,也就是实际的人生意义了。”
小时候父母带哥哥游遍整个中国,我才幼儿园,有时候被顺便带着出去走珠,我妈说是怕保姆欺负我。唯一记得的便是坐大巴在青藏高原的盘山公路上一直吐到终点,之后感觉自己重生了。但我很想去洛阳,因为我堂弟住在那里,我想去看看他。后来我听我妈说她去洛阳的白云山上看了一次日出,我连忙问她感受。直到小学的时候,我父亲拍拍我脑袋说:“等你什么时候表现好了,我带你去洛阳看龙门石窟。”我当时不懂这些石窟所存在的意义,一心只想去山顶上看日出。后来因为各种培训,无暇顾及愿望,便将其埋在心里,不去管它。
暑假,学业的事情也结束了,全都告一段落了。在回家的路上,我对父亲说:“我想去洛阳看日出。”他没说话,车里气氛很安静,我也没有继续,就当是自言自语。晚上的时候,他在微信里给我分享了一篇文章,里面有一句话:“将要直面的与已成过往的,较之深埋于我们内心的,皆为微末。”出自美国思想家拉尔夫?瓦尔多?爱默生,后面又发了两个字“走心”。我当即就订了前往洛阳的火车票,硬卧,用的是我爸的支付宝。
第二天清晨四点,我拖着行李箱,脖子上挂着照相机,从出租车上飞奔进火车站,在大厅里拼命地跑,我听见远处车站上广播员倒数时间的`声音,前往洛阳的火车即将启动。我像疯了似的,跑到喉头涌起血腥味,可是那种感觉那么好、那么美妙。
我要起身走了,我会去我该去的地方。(引用)
我在车上做了十八个小时的硬卧,浑身酸痛,到洛阳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一下火车,感觉里面的人陆陆续续地穿过我的身体,走向出口,我也跟着出去了。大门口售票处的阿姨告诉我车站旁有专线到白云山的大巴,我在寒风中等了半个小时,登上了空无一人的车厢,似乎只有我一个人现在去那里。
开车的是位中年大叔,他看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车头,抱着一个行李箱,撇撇嘴,也没跟我说话。我头靠着座椅,一路上睁着眼睛,也没睡觉,没吃东西,路边昏暗的景物像走马灯似的一遍又一遍在我视网膜上掠过,感觉有些累,有点害怕,我独自一人走的事情只有我爸同意了,不知道母亲现在是不是气得要跳楼,他们都在干些什么呢,我意识有些模糊。
凌晨两点半,白云山山脚下。
我都忘了还有爬山这一茬,售票处值夜班的人说本来是坐缆车上去的,但现在还没到点,只能徒步走上去。我拎着这么大的行李箱,在深夜里走着山路,喉咙又开始泛着血腥味。过程中我磕磕绊绊,夜里看不清楚,我几乎是摸着阶梯向上爬的,过程中也有几个人上下,要不结伴而行,要不是带手电筒的,在一步步向上的途中,我有些眩晕,慢慢想起了我为什么要跟父亲说想去洛阳。
我曾在小说中看到一名作家,他曾经参加过选秀,是位作曲人,他在自序中写道:“曾经有一个人教给我,让我大胆地去唱歌,放下顾虑的一切,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是比起唱歌,我更喜欢另一份我无论如何不能割舍的职业,在离开以后,多少个日日夜夜,我都无法释怀。我想我从他那里学会的,是去追求我想要的,当我明白了自己以后,无论什么,都不能阻挡我飞奔的脚步。”
山顶的平台有座庙,并没有我想象当中的那么壮观,四点钟。我挑了个离天空近点的地方,坐在悬崖脚边,抱着箱子,等待着。
朦朦胧胧中,我听见有人惊呼,我睁不开眼睛,疲惫至极。
直到那一刻,像是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召唤,我忽然睁开眼睛。
那是我终身难忘的景象。
金色的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薄薄的一层云海,在连绵不绝的山峰上笼罩着,将瑰丽的朝阳切成两半。
寂寂山峰,人生之不如意,皆如微末。
我抱着照相机,惊讶地看着这一幕,皮肤上乍起一颗一颗的鸡皮疙瘩,它还在上升,我的眼泪热烈地涌出来。
无论我如何斟酌用词,都无法将那一刻的震撼表达得淋漓尽致。
舟车劳顿,彻夜不眠,饥肠辘辘,蓬头垢面,这些算什么。
当你亲眼看到那样的画面,你会知道,一切的艰辛、孤单、疲惫,一切你即将要面对的事情和已经经历过的苦难都是值得的。
未长夜痛哭者,不足语人生
那是在冗长的黑夜中,生命的海岸上第一道破晓的金色微光。
黑夜一块一块地拼凑满整片天空,只剩下一些没有被注意到的缝隙折射出惨白的娓娓荧光,伸出一条条细弱的触须,努力的将黑暗扯得粉碎。
桌上的台灯发出耀眼的光芒,单一的光芒,没有七色的炫丽,只有纯净的白色将空气中的黑暗的粒子一颗一颗地包裹住。但他们仍肆无忌惮地从窗缝一点点渗透进来,把空气揉合成深沉的灰色。偶尔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在心底划过一道模糊的玻璃纹路,黑夜似乎被那一声鸣叫撕开一道时光荏苒,我激动地望向窗外,可指尖触及的只是刺骨的冰凉,映入眼帘的只是从玻璃上反射回来的目光――写满了失望。
吞下一剂叫做“勇气”的良药,不再害怕那窗前摇曳的黑色林影,不再害怕那包裹自己的灰色空间,不再害怕那命运苦树里流下的丝丝苦液……
这剂“良药”伴随了我整整16年,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无条件的以不同形式出现,或是桌边的一杯散发着袅袅热气的牛奶,或是床头一间温暖的棉衣,或是衣袋中一颗晶莹的薄荷糖。
你迎接的永远都是卸下完美的面具之后伤痕累累的我,我无法想象哪一天要是失去了你,就要永远用各种各样的面具将自己隐藏起来。像只以光影做出大恐龙以此虚张声势的小蜥蜴,再没有勇气来填补内心恐惧的黑洞。自己委身于洞地最深处,警惕的将目光洒向每一个黑暗的角
随着一道浅黄色的日光穿透夜空,黑夜咔咔地瞬间粉身碎骨,一点点融进那金黄色的瀑布,那光甚还透过迷雾洒进屋内。转身只见桌上又静静地摆着一杯牛奶,那微光融进了乳白色的液体里,折射出丝丝的光影,微微的颤动着,心底的常春藤迅速攀满了整颗跳动的心脏……
我知道,那颗“良药”将一直在,即使我们隔着茫茫人海,噪杂社会,金戈铁马,总会有那么一瞬,世界一片空茫,只有你还在我身边。就这般的纯粹。
请原谅我从未对你说过“我爱你”,只因爱太深,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