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时代
壹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重读纳兰性德这句词的时候,已到了不再惦念花开的年岁。慢慢地把脚步放缓,堆叠了一桌的电影胶片。阳光折射进来打断了思绪,笑了,藏在阳光背后的我。
过不了多久,桌上的胶片会被时光残蚀成淡黄色。那色调,会让我们不自觉地忽略底片以及底片中的人或事。
泪,滴在胶片上,穿透回忆的光线,将阳光折射成七彩色调。
贰
时间,似乎没有发生过逆转。我再也无法回到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天;那已是过去完成式了。十五岁,学不会微笑的年龄。
无心的,瞬间的。
那年冬天,小城下了一场很大的雪。雪用惨淡的白,炽化了那些破败的灰调。我在一个角落,偷偷地唱《同桌的你》,而那个同桌的你,已行走于消逝。
当同桌的你骑着单车走过十字街头,跨过同学少年。我的微笑,你的容颜,还有那条红色的围巾,被你匆匆掠过、遗忘。一切的一切,融化在那场大雪中,伴着阳光,带着思念的向心力,远走高飞。
毕业那年的春天,过得飞快,如水。
从那年春天开始,我开始一个人,躲在小城的一个角落里安静地淋雨、落寞。
而在后来的诗句中,把自己伪装成手拿白色油桐的少年,气定神闲,浪漫无边。
后来的后来,一切也没发生。正如书中所言:不发生,或许是最美的发生。
叁
后来的我们虽仍是孩子,只是结局过于支离破碎。
猴子去了外省念高中,陈应招去了省篮球队,打着那似乎永远都不会结束的比赛。至于我,去了一所本地高中,日子淡定,却有几分落寞。
一封信
猴子,陈,你们知道吗?其实你们欠我一小段时间,说话、聊天、叙旧、谩骂那散漫的时光。你们忙,我也忙,我们都忙。或许我也欠你们的。
其实不会太久,只要那么一小段。打会篮球,拌几句嘴,一起泡雀巢速溶咖啡……哪怕你们打我两拳,我只打一拳,我也同意。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么小气了,真的。只要你们能陪我一会,就一小会,行吗?
可你们在哪里?昨天我做梦了:我又回到了咱们初三(4),我把咱们班的六十八个座位从头坐到尾,教室里的那十八盏灯依旧亮着,而你们却都不在。
你们为什么还不来,咖啡凉了,可乐放得已经过了期……
后来,我们不再联络,找到了一种名叫“忘忧”的草;匆匆相顾,却无语。
肆
又见秋叶,一片繁华。
磕磕绊绊走到高三,阳光碎了;地上的残叶若隐若现。我的思绪随着碎片飞舞……
年少的我们贪恋虚荣,却不饰纯真,以至看到成人世界背后的残缺,忍不住哭出来。
我们渴望幸福,却不计成本;甘于执着,痛苦也挣扎,于是在挣扎中迷失。迷失后的哭泣,就像儿时被抢走了心爱的风车,一个人哭着回家。
我们不失梦想,却漠视现实;在理想与现实之间徘徊,已是伤痕累累,却用右手的中指与食指摆出“V”字胜利的手势,轻声说,一切没有想的那么糟。
这段可笑的年代,给我们烙下的是不灭的记忆和一份不轻松的幸福。
后来,我躲在一个角落,给这段并不清晰的年代命名――青春。
伍
《寂寞六弦琴》写给那远我而去的人和事,写给我们的中学时代:
月光假借春风,碎你一袭长发/我抱一身缩影,在胡同深处独奏。
屋檐攒了一瓦的露水和思念/在砖缝中盘旋,直到看也看不见。
咖啡愣在记忆里,架空的琴弦/向大地之母哭诉,我们在夜色中流浪。
琴声渐行远去,红色蒲公英,在月色下为我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