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庭院里种着一棵石榴树,因它的果实成熟的较晚,往往在仲秋之节不能迎合人们走亲访友而有点缺憾,所以我给这个“不识时务”的石榴树起一个不雅的名子叫“树呆子”,但这棵呆子树结出的果实到也够呆了,个头大而显的有点呆重,皮质微厚,很少开裂,也许因她经受日照天数长从而使她的子粒尤其的饱满。含到口里用牙轻轻的一碰,一股纯纯的酸甜只润喉咙,到也着实招人喜爱。
每到中秋节过后十多天,甚至更长些时间,那棵石榴树才进入成熟期,每当这个时候,是我和家人最开心的时候,只要你一经摘下,不需去急着打开,隔着那层泛黄的凸凸鼓囊囊的外皮,就隐约的可触摸到到她室内的一个个晶莹剔透的子粒,放在掌心上,看着那一个个顶着皇冠的大脑袋泛着光,你的心就已醉了。
采摘的过程,往往比品尝还高兴,每一次采摘,都会收到一些别样的喜悦与快乐。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到深秋,只到一阵寒风吹过,片片叶子落下时,才算结束。尽管这样,仍有挂在枝尖上或躲在叶子后面的几个不大的晚熟的留在上面,等那全部叶子落尽时,她们便显露出来,但这个时候的她们,已明显的干瘪了许多,暗淡的失去了光泽。如果这个时候在去采摘她们,就没有了那种愉悦与激情,只是一个动作的过程。然而,就这样的一个动作过程我也再没有给她们机会。
“等几天再说吧”就这样许下了一个食言的许诺,便把她们遗忘在上面了,只到她们干枯,干枯的像几个棉花桃子。
真正的冬天到了,摆在院里的的菊花和几盆叫不上名的草本花卉已码在墙根,萎缩着卷屈成一团,院里苍凉而冷静,那棵曾遮满大半院子的石榴树,如今只剩下丛横交错的枝条和那几个干s的石榴果子,一有风过,便摇来晃去,大都因经不住寒冷的寂寞,便纷纷的落下了,只有那一两个还拈在上面,恋恋的坚守着,迟迟不肯离去。也需在某个早上或某个风雪之夜她们也会悄然的离开的。
一天又一天就这样过着,平静而又无趣,寒冷的冬季显的慢长,每天有意无意的我总会自觉不自觉的瞅上她们几眼,算是在观冬景吧。偶尔有几只家雀会停上边窜上跃下弹动着枝条,像似运动员在比赛前热身,等雀儿们飞走了,一切又回到原来的样子。就这样整整的一个冬天快要过完了也不曾见她们丝毫有下落之意。这不能不使我感到有些意外,或多些想法。她们不畏寒冷、忍受着寂寞,倔犟着守在上面,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说人间曾对她们的不公而进行的一次抗争?还是对自己曾有过辉煌岁月的一种眷恋?也许什么也不是,只是在等待。那又在等待什么呢?我百费不得其解。
日出照旧,日落照旧。
月昃初一,十五月盈。
打春(立春)之日,恰逢-场大雪降临,她们身着银装便从枝头上一跃而下 原来她们是在盼着第二个春天的到来。我仿佛明白了。但我真不知道这个春天是否还属于她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