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那天推门而出,雪地上的诗行告诉我,这个洁白的季节你来过。等春风吹过我的脸, 与我一起,赴一场梦里梦外的春暖花开。
——题记
等你的日子,细碎,轻暖,如烟。
虽然我不曾识得你的容颜,不曾听得你的歌唱,更不知道你在哪里,谁又是你。
但是,我知道,我等着的你,一定会来。
晨曦微露,在轻风的鸣唱里,和着鸟儿清亮的歌声,等你。夕阳西下,在微云弄晚的山弯,望着袅娜升起的炊烟,等你。凉月满天,于灿烂星河里荡一叶轻舟,唱着《月亮花儿开》,等你。黄叶翻飞,在蒹葭苍苍的渭水之滨,把白露披成寒霜,等你。在村头,老柿子树下猜着红灯笼的谜语,等你。在门前,聆听老门环把泛着铜绿的过往轻声诉说,等你。
就这样静静地,静静地,等你。
半日暖阳,将东风细细剪裁, 裁成一弯弯暖翠含烟的新眉,绣上随风飘柔的柳梢。村口的老柿子树,依然身披去年冬天的旧衣裳,等待和悦的春风为它点染片片新绿,等待候鸟在它的枝头封妻荫子,等待你衣袂翩翩从春风中走来。
树下的红衣女子,将一泓秋水调出一汪无边的湛蓝,给树梢洁白的云朵还有骄阳下女子的红衣做等你的背景。
你听,雕花垂门前,老杏树已经轻晕半面胭脂红,等待一场细雨的温润,将经年此去的心事说与门前的芳草。
你看,青石巷子里,斜倚院墙边的山桃花已粉面含羞,在阳光下等待蜂蝶的爱恋,还有你踏香而来的尘音。
轻叩老屋厅房那油漆斑驳的门,我似乎已隐约碰触到,你渐行渐近的气息。
墙头上,那早已风干的狗尾巴草,几经寒霜,几经风雪,在这明媚的春日暖阳下依然舞动着它凝翠的倔强。
经过它的女子,手指轻捻一垂毛绒,心底的话语还在唇齿间打转,发丝已随轻风飞扬,飞向蓝天,飞向碧野,飞向你所涉足的远方……
走过老柿子树,走进雕花重门,映入眼帘的尽是那一树胭脂红;踏过门前青草地,叩响油漆斑驳的老屋门,心底铺开的还是那一树胭脂红。如果说胭脂是相思的颜色,那我的世界早已杏花春雨两相伴,桃红杏白皆开遍。
若,花开。我一定让自己也灿开一朵洁白,在低垂门楣的那一枝上,温热花下驻足的凝眸,相赠一瓣馨香,不为刹那芳华,只为等待你的出现。
若,你来。你是否能够认出,那洁白芬芳的一朵凝香, 可是细读着你的诗句,把等你的日子研出墨香的女子。
等你,在洗衣的小河边,在三餐的饭碗边,数着柿子林里的鸟鸣,目送一声声火车的轰鸣。
等你,在青石铺就的巷陌,在椒香扑鼻的园林,轻叩光影流声的石板,穿过荒园漫草的清梦。
就这样,就这样在行行重行行的日子里等你, 在但愁云鬓改的晓镜里等你。就这样,就这样浅淡地精致着,怕你来时我已老去。
今天,春风拂柳柳丝长,花开无语语更深。
微漾的春语让我深信,我等的你,一定会来,来赴一场蓝天下红衣女子山长水阔的等待,赴一场老屋门前红杏枝头春意闹的期许。许,你正在等,等待花重锦绣的香径上那个前世有约的人。只因温暖,只因懂得,心手相牵,赴一场春暖,一世花开,看胭脂红遍,蓝天下寂静女子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