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喜欢霍尊作曲并演唱的《卷珠帘》:
镌刻好 每道眉间心上/画间透过思量/沾染了 墨色淌/千家文 都泛黄(尽泛黄)/夜静谧 窗纱微微亮/拂袖起舞于梦中徘徊(妩媚)/相思蔓上心扉/她眷恋(犹眷恋) 梨花泪/静画红妆等谁归/空留伊人徐徐憔悴//啊 胭脂香味/卷珠帘 是为谁/啊 不见高轩(高轩雾褪)/夜月明 此时难为情(袖掩暗垂泪)/细雨落入初春的清晨(细雨酥润见烟外绿杨)/悄悄唤醒枝芽(倦起愁对春伤)/听微风 耳畔响(残烛化 晓风凉)/叹流水兮落花伤(归雁过处留声怅)/谁在烟云处情深长(天水间谁抚琴断肠)// —-(注:括号内为“刘欢版”后改之词)
如此凄美哀婉、缠绵悱恻的旋律一经23岁的男孩霍尊唱出,心立刻被这优美空灵、极尽千般相思万缕幽怨的旋律抓住――那么唯美!那么富有古典气息、那么飘忽幽婉、那么惆怅彳亍牵肠挂肚――仿若从寥廓的天际飘来,从缭绕的夜雾中漫来,与同样唯美的歌词那么贴切那么恰到好处地珠联璧合,由不得人不湿了眼睛。在我印象中,似乎从不曾遇到过如此绝美凄婉、如此谐振我身心的旋律,也从不曾感受到如此深婉流美的歌词。霍尊的歌音里弥漫了那么多相思,那么多怨女思春、悒春、怨春、熬春、伤春直至恨春的闺怨情绪,让人听得心瑟瑟,那一刻,仿佛空气中游走了太多让人窒息的孤单寂寞,心灵骤然被无尽的相思侵占、漫延、栖息……
李白《怨情》诗说“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白居易《长相思》里写:“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宋朝女诗人朱淑真《春怨》中有:“泪洗残妆无一半。愁病相仍,剔尽寒灯梦不成。”这些闺怨诗词说尽了古时女子独锁空房无处诉说无法遣发的无尽幽怨。是呵,古时交通驿马舟船,像样的路都没有,男儿戌边或进京赶考,山高水阔,何时是归程?那时的别离,常常不是数日,也非数月,而是经年!几多生离成死别,几多小别竟成永远;几多思妇变怨妇,几多怨妇成弃妇!《卷珠帘》旋律中能不含无尽的哀婉和幽怨吗?!
霍尊唱得非常冷峻平静却也唱得千转百回!自己写的旋律自己吟唱,那婉约、那精致、那细腻、那回肠荡气、那枝枝蔓蔓都被他唱得从容淡定尽致淋漓、不动声色却行云流水感心动耳、拨人心弦拨出人泪水。可以说霍尊继承了歌星父母的良好基因,对嗓子的控制措置裕如,对旋律的把握细腻到位,吐出的歌词咬字很准,轻重缓急抑扬顿挫恰到好处,旋律中所有角角落落拐拐弯弯的装饰音都被他游刃有余地轻巧驾驭挥洒自如。
回过头来看,《卷珠帘》的火爆走红,其极具文学气息的古典诗意歌词无疑起到举足轻重的点睛作用,所有旋律的美都因这极具画面感的清丽婉约歌词而有了附丽。这首歌当然首先是凄美旋律吸引我,但“镌刻好 每道眉间心上”这第一句歌词才是结结实实震撼我、切切实实抓住我心的始作诱者。我自己还是更喜欢原词,虽说有先入为主之嫌,但个人觉得刘欢的词有刻意雕琢之感,没了原词的灵气,呆滞了,少了活力少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清新。正是旋律与歌词的天作之合成就了《卷珠帘》的火爆走红。此歌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够得几回?!它如宣纸洇染了水墨般洇染了国画的意境,如闺怨词声声叹息弥漫了数不尽的离女凄美;又如青衣旦角唯美精致的妆容,氤氲了无尽女性的胭脂芳菲。闭眼谛听,眼前会出现陈逸飞油画中那些美到极致的古典仕女,一个个芬芳愁容于珠帘后,静静散发和漫溢那浓得化不开的闺怨……
呵,卷珠帘呵卷珠帘,帘外高轩,妾望郎君不见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