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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镇万人同吃蒿菜饭散文

  “三月三,蛇出穴。”黔阳民俗云。每逢“社日”,我家乡就有吃蒿菜饭、荠菜蛋,头插荠菜祛邪的习俗。稍有讲究的,堂屋门上还要插一束荠菜,说有驱蚊祛病之功效。

  昨天是三月三。黔阳古镇,迎来了万人同吃蒿菜饭、荠菜蛋之盛宴。我有幸受友华君之邀,十点就来到黔阳古镇。还未入老街,就闻其鼎沸之声,一改往日的宁静。黔阳“辰河老腔”,在一片锣鼓声中,显得婉转而悠扬。

  到东门,遇上朋友虹。我们一路说古镇,一面谈镇之古韵。虹因家住古镇南门,因此对它十分熟悉,于是我邀她做向导 。东门停留须臾,观之有广场,有戏台。台上演唱着古镇辰河老腔,咿咿呀呀,有京剧之韵。看服饰,也类京剧,脸谱亦似“花脸”。我们看时,正演杨宗保率兵出征选段。宗保高大魁梧,着古装元帅服,举手投足,跟着那有板有眼的唱腔,和谐地舞动着。两旁各站一兵勇,穿红色服装,戴高而尖的红帽子。台下座无虚席,大多是老年人。有的,跟着唱腔,做着手势比划着;也有的,随着音乐哼哼唧唧,附和着;还有的,直勾勾的盯著舞台,目不转睛。旁边站着的,黑压压的把偌大一个广场,围了个大圈。我对戏剧兴趣不大,站了会儿,与虹一起往后台走去。

  进后台,须走进古镇售票大厅。大厅,虽说不上金碧辉煌,但也古色古香。三壁,乃木质油漆雕花红门窗。头顶,悬三盏长方体大灯具,把整个售票大厅照得很亮堂,散发着迷人的古味。还有一壁,就是售票吧台,上有装饰屋檐,下站靓丽,着蓝装工作服者,让人感觉似“文君当垆”。左转进戏台后院,先到一雕刻展览室。室内陈列着镂空大象、龙蟠云端等大作。其中,龙蟠云端吸引了我与虹。远看,那盘曲的龙,活灵活现,吹气成云,形成大小不一,如动画片中一爿一爿,光滑的云朵。近瞅,盘龙雄踞山巅,云朵成梯田,层层大小不一,错落有致。细察,那梯田下,有无数洞穴,有的相通;有的形成沟壑;有的似剖岩峭壁。还有那镂空大象,鼻子锲得真;身躯镂空,似骷髅;尾似饿狼张口,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

  走进戏台后院,真切地感受到,原来台上的“戏子”,皆是些长者。他们的头饰,很有讲究,不同角色,头饰也不一样。因时间关系,未能与之交流。

  出东门售票大厅,与虹往东正街走,昔日宁静的老街,今日拥挤不堪,何也?因为半个街道被桌椅板凳占住,凳子上坐满了吃腊肉蒿菜饭、荠菜蛋的人。其中,老者居多,昔日足不出户的老翁老妪,也都凑热闹来了。老妪,有的白发苍苍,发卡上插一荠菜;有的绾着鬏,在鬏上插支荠菜;有的干脆挂在耳朵上。年轻女子,则与老妪不同,她们爱臭美,把荠菜做成花环,戴在头上,更显得青春靓丽。桌椅摆满了三条街,据说有200套。按每桌10人计算,至少不下2000人,号称万人同吃蒿草饭、荠菜蛋,比乾隆的千叟宴还排场。

  街道人流,川流不息。我与虹穿过人群,朝南正街走。到防洪堤内侧,往左手边瞅,见万寿宫。万寿宫原是戏院,内可坐百余人。戏台,在进门的阁楼上。我与虹进去时,正好在演木偶。观众席有两层,层高约尺余。我在后排坐着观赏,虹站着品。戏台上有围屏,操纵木偶的,配音的,都在围屏下,我们见不到。能见到的乃木偶也,木偶在艺人手上,活灵活现,栩栩如生。戏院周遭,呈对称装饰。左边每根柱上有大红灯笼,右边绝不会少一个。戏台两厢阁楼,灯笼小些,5个1串,也呈对称分布。壁灯有西洋味,黑白配,呈斗状,有盖如老式瓷盖貌,也呈对称美。

  与虹观看片刻,我们继续朝左走,约20米,到了南门酒局。酒局外有围观人群,走进一瞧,乃斗鸡也。观众看得津津有味,我却发现,这是极其残忍的游戏。人群内有帷障,内有公鸡俩在搏斗。旁设小鸡笼,装着“年轻鸡婆”,诱使公鸡“争妻”而斗。只见公鸡俩,脖颈长长的,绞在一起。不时用尖嘴,似做亲吻状,舔着舌头。见观众不起哄,不给掌声,她俩还暂停,转动着眼珠,心想:“你们这些人类啊,太不给力了。我们打得死去活来,连点掌声也不给,太吝啬了吧!哪怕是起个哄也好啊!”于是,大家又起哄,她们又继续厮打,手脚并用,如人类格斗绊脚。从她们肘上,可见是动真格,虽说不是血肉模糊,但也是皮开肉绽。突然,一只扑腾一下,被另一只推到帷障外,输了。虹跟我说:“我们去中正门,那里晚上有场相亲会,抛绣球。”

  旋之中正门,场地已经布置好,音响重复飘出“一片冰心在玉壶”, 但座位空着。想起王昌龄,难免有些伤感。还好,虹在身边,抑制住内心的悲情。会场周围,悬挂有幡,幡上书“人杰地灵”、“国泰民安”等吉言。因活动在晚上,人少得可怜。于是,我与虹还到芙蓉楼门口一游。此时,开餐时间近了。虹要回家,我再三请她,晚上去看“抛绣球”,把详情描叙给我听,因为我晚上要加班。之后,我原路返回南正街。见情君(我的朋友),与之交流今日之盛况,情赞叹不已。

  突然,几声鸣锣,打断了我与情的对话。“过往行人回避”一位衙役(衣古衙役大红装束)大声吆喝。人流自动闪出一条路,后有八人与之同装。前四位,扛着长方形大牌,每牌正面各书二个大字:“肃静”、“D避”、“黔阳”、“县衙”。紧跟其后的,是县令,着县令服,人高马大,腰带悬在将军肚上,一脸严肃劲。旁有青衣师爷,紧随其身。后面四位着红装的衙役,前两位为男役,后两位是女衙,各扛着钩戟长铩也,甚是威武。他们一路走,一路鸣锣开道,引起过往行人驻足观看。

  锣声渐行渐远,情对我说:“在钟鼓楼,有高跷,拔河比赛,两人同心鞋。你去了吗?”我遗憾地,说:“我到那里时,人群早已散矣。”情也替我惋惜,道:“那纯粹是自娱自乐,我还能骑高跷,但很多年轻人,不会啊!”我说:“时代不同了,高跷,那时是我们孩提时的玩具。”

  忽然,一队红妆女子,手提塑料桶,一字排开。桌椅旁坐满客人,“红妆”依次盛蒿菜饭,上神仙汤,放荠菜蛋。一时,沸腾的街市,静了下来。客人很文明,都在品,尝其味。没有狼吞虎咽的,大声喧哗的。有的,还互相盛饭,颇有礼貌!尤其是那些长者,为我们后辈树立了榜样。

  不过,也有小小的遗憾!昌洪弟子告诉我:“抛绣球活动,昨天下午就搞完了。”也许虹错过了机会,我也只好等来年了。

  礼哉,我的黔阳古镇!

  美哉,我的古镇民俗!

  乐哉,我的父老乡亲!

  愿你们的生活,红红火火,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