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一个人一生的人很少,但我很幸运,遇到了,而且从一个懵懂少年到人到中年,一直有他陪着我走过每一次关键的一段,我无意用华丽的辞藻来表述这段师生情谊,简单地回顾曾经的经历,让我这一生铭记。
――题记
记得进入高中之后,语文老师布置了《我的良师益友》的作文,我把他写进了我的作文里,也不记得写了些什么,但记得语文老师将我的那篇作文作为范文在全班同学面前朗诵了一遍,有两位女生也许感动于文字里的情真意切,尽然哭了。而我自己,却没被自己的作文感动,那堂语文课之后也就把那篇作文忘记了。前几日,跟他一起小酌,知道他即将离开咸丰赴州城履新,确实心里有一股难言的不舍,许多往事也就不时地萦回在脑海里,让我觉得此生有此师此友,已觉足矣。
十二岁那年,我成为他的学生,他也成为了我班主任。而那时刚师范毕业的他,仅仅十七岁。活泼、爱打篮球、喜欢吹笛子,就是他给我的第一印象。从进初一到初三离开,他始终是一样的形象,一副宽边的近视眼镜,感觉可以让装满水的碗平稳地放在上面的平头,课上严肃、课后时常挂着笑的脸,很平常,至少在我的印象里如此。
一次晚自习,因为老师请假,我和几个同学顽皮地在教室里泡来跑去,影响了潜心于学习的同学。从校外回来的他从窗外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甚至有意地弄出了声响,可我们玩得尽兴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依然在课桌间追逐。直到下课铃声响了,他才走进教室,笑着让大家安静后,把我们几个请到讲台前跪下,我知道接下来的检讨是免不了了。可后来,却没有开出“罚单”。这是我唯一的被老师罚跪,但我从来没有因此而生出对他的恨或者不满,相反却成为了我永恒的记忆,也影响了我的后来。他是叫语文的,我的语文成绩一直比较好,但每次考试发挥好以后,接下来就是一次“滑铁卢”,所以在一次期末考试后,他把我叫去让我认真写出造成那种结果的反思,在接下来的学期上学时交给他。而那时的逆反心理较重,我在假期里一直想着怎么写,可后来也一直没有动笔。开学后,等来我的病没有责怪,他只是罚我抄了二十篇古文,而且要一丝不苟。那时的我根部不知道他的用心,知道参加工作后的文起这事,他才说我那时心心浮气躁,难以静下心来专注地坐一件事,所以只是想培养我的耐心。至此我才恍悟。如今想来,能够坚持着无任何结果的文学写作,要是没有他那样的“惩罚”,会是怎样一种结果呢?
上了高中,他也到教师进修学院进修。一个星期六的下午,他找到我,把我叫到校门外的一个小餐馆,叫了几个菜让我饱餐了一顿,还让我星期六到他进修的学校区找他,改善改善生活,让我心里的一层温暖迅速升腾,差点没留下眼泪。要知道,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学校生活与现在相比,犹如八年抗战,菜里几乎看不见油星,虽然父亲退休后的粮油供应指标全给了我,可根本就吃不饱。现在的胃功能不好,兴许与那时的生活不无关系。
在我上高三以后,他也分到了我就读的县一中任教。我就成了他时常关注的对象,时常在生活上接济我,让我能够更加安心地学习。特别是在最后一学期,学习的压力让我经常睡不好吃不香,失眠伴随紧张,让我时常整夜难眠,学习成绩也一度下滑。对此,他急在心上。一天下午,他来到我的教室给我一把钥匙对我说,把你被子搬到我寝室里去吧,就在我那住,我在街上有了落脚的地方。我望着他,心跳莫名地加速,忘记了说话……高考后,才听我英语老师说,他是为了我能够好好休息,认真备战高考,才在外面租了间屋。
后来去省城念书,我们之间书信往来不断,每次看到他熟悉的字体,心里就激动万分。在信里,他不仅教我如何面对挫折,如何对待即将面对的就业,即将面对社会和工作,最关键也是提醒我最多的就是不断地学习和充实自己,不能停留在自己的专业上面,因为社会是一所无所不包的大学,天地和别人都靠不住,关键是靠自己。这些给了我无尽的启迪,让我在学习会计专业知识的同时,不仅涉猎其他知识,还利用假期参与社会实践活动,最终让我在参加工作后很快适应了环境和工作,而且很快从财务人员转岗成为业务骨干。
回头审视自己的前半身,是父母生了我的身,而他至今仍时时照进我的心里。经常与同学聚会聊天,同学总会说我与他关系特殊,我心里明白我只是他学生当中的一个而已,也只是与他接触频繁一些罢了。虽然我们彼此都已人到中年,可这三十多年的往来,让我倍感庆幸,要是没有这样一位老师,我的今天在哪里?我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