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说过:“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这是一种怎样的爱恋,很难想象那样一个清冷孤傲的女子,才华倾城、堪称民国世界的临水照花人。连花儿见了都自惭形愧,可是她却说,自己是一朵尚未学会开放就已凋零的花。那是一种历经怎样的绝望,感伤才敢轻易说出口的。她的爱已经到了凡人无法到达的境界,已经超越了爱与被爱的界限……
她太痴迷,痴迷到早已忘记了自己爱上的只是一阵风,哪怕自己低入尘埃、化为尘埃,也还是无法追寻风的脚步。那阵风不似星月,哪怕很遥远,但彼此之间是近的。更不似雨雪,哪怕夏冬交替,至少还会在一年之内融化成雨,凝结成雪,就算到头来就算什么都剩不下,雨雪之间还是离不开彼此。而她呢?与风的一阵一阵的追赶,盘旋。最后还是累了,时间过后,风逝无痕,只留尘埃独自徘徊,最后被世界里没有他的一切掩埋。
她太贪婪,想起了这样一句话“凡是没有得到久爱的女子都是贪婪的”。她始终都记得那句: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偷偷的憧憬着刻画着未来的模样,只是时间对于她来说太短了,毕竟,尝试过被爱的滋味,再也放不开了。他也始终都记得,在自己遭遇轰炸的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要离开了,铁轨上,他只喊出了两个字“爱玲”!那时他真的是爱惨了她,只是他毕竟还是多情的,是那种多情中的专情而非像她那样此生专情中深情。
她太温柔,记忆中的片段是那么的暖,暖到令人沉迷、窒息。他说“将来日本战败,我大概还是能逃脱这一劫的,就是开始一两年恐怕要隐姓埋名躲藏起来,我们不好再在一起的。”张爱玲笑道:“那时你变姓名,可叫张牵,或叫张招,天涯地角有我在牵你招你。” 天涯海角也许到不了了,最后的最后谁都免不了那一场造化弄人,那一场旷世绝恋。多少年以后,我仿佛还可以听到流泪的声音。
我从她的身上看到了白天到夜晚的距离,是永远。就好像她永远都抚摸不到他的心,哪怕她早已低入尘埃,哪怕她早已消香玉损。可是,那倾城绝恋此刻听起来好像有那么的真实,真的的可以听到心碎的声音。
她说:”我们也许没赶上看见三十年前的月亮,年轻的人想着三十年前的月亮应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纸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迷糊。老年人回忆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圆,白,然而隔着三十年后的辛苦路往回看,再好的月亮也不免带点凄凉。“
但今晚,我不知道这是多少年后的夜晚,夜空中的是多少年后的明月。然而,它是那么的美,没得不可方物,就像曾经的那个连花儿见了都低头的、倾国倾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