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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游地坛情何限的散文

  今天去地坛,纯属顺路,不是特意去的,只是在办事情的路上突然觉得自己该去好好看看那里了,谁知道又是那样巧合,它就在我目的地的对面,于是,不得不去。

  这里我已经来过许多次,但竟没有心平气和地走走转转,今天,无论如何,我也要补回来。抬头望去,天蓝得刺眼,云朵白且柔,让人不胜爱怜,数不清的红灯笼三三两两的一起,挂满了树,挂满了天空,挂满了我的眼帘。对于没有方向感的我,只是信步走去,管它什么东西南北,只是走好了,反正都是地坛。况且,今天的我心里空空的,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管漫步就是。印象里觉得它不大,事实上也确实不大;印象里觉得里面没什么好看的,事实上确实也没什么,只是一座祭坛,还要另收费,这一点和天坛算是有一拼;还有一个庭院,英文名字为“onemoon”,看到这几个字母时还和好友戏言:“这个单词是啥意思?不才只知道moon是月亮的意思,连在一起就不知道了,真是奇怪!”后来看到了它的翻译为“一月当代”,实在不知所云。远远看到门上贴张白纸,上面隐约有几行黑字,凭着多次游玩的经验,好友初步断定是“此处谢绝游览参观”之类的话,偏执的我径自走上前去,发现上面写道“为保暖将大门关闭,请推门里面参观”,我的心不禁一暖,看似拒绝实则盛邀啊!纵然是费了小女子我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扇沉重的门推开,纵然里面依然冷得让人瑟瑟发抖,纵然里面只有几张新唐书里的字帖,一想到门上那白纸黑字,心里也就丝毫没有责怪了。

  走在青石板路上,脚下好干净,没有一点灰尘,没有一片落叶,那么平直,那么宽阔,没有逼仄,没有坡洼,让人心里好轻松。甬路两旁依然是树,都这个光景了,还热热闹闹的,更不用说春夏时节了。路旁米黄色的双人座椅颜色还是那么优雅,两年前的春末夏初我曾坐在上面,只是现在我不敢确定哪一把是我的故人了。松枝那么浓密那么低垂,冬日的阳光那么温暖那么柔软,广场上的鸽子那么悠闲那么无虑,我站在它们身后许久,竟还兀自旁若无人般在那里啄食,咕咕的叫声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我不禁微笑,悄悄离开……

  这里平时并不热闹,只有庙会、书市的时候才人声鼎沸,即使外面有一个大名鼎鼎的金鼎轩,物美价廉的广式小吃味道并不错,但平日里大多都是那些老人们遛弯儿散步,年轻人很少,只有廊庑飞檐上的黄龙显示着昔日帝王朝拜的盛世繁华,这更让今天的地坛显得清幽了,我喜欢这种没有人事纷扰的去处。走在低矮的红墙下,仿佛一抬头就可以碰到黄绿的琉璃,我用温润的手指抚过一块块冰凉的瓦片,思绪凝结了。刚种上的牡丹明年五月的时候一定开得很华美富贵吧?一定的,不然就白白辜负了它旁边那个粉墨白墙的江南小园了;等二月的春风裁剪京城万物的时候,眼前这些纤细柔软的柳条一定也是碧玉妆成、绿丝绦满树而风情万种了吧?一定的。

  走在这里才很是后悔来之前没有好好看一下史铁生的《我与地坛》,只是记起了那段“发烧了,才知道不发烧的日子多么清爽。咳嗽了,才体会不咳嗽的日子多么舒服。刚坐上轮椅时,老想,不能直立行走岂不把人的特点搞丢了?便觉天昏地暗,等又生出褥疮,一连数日只能歪七扭八地躺着,才看见端坐的日子其实多么晴朗。后来又患尿毒症,经常昏昏然不能思想,就更加怀恋起往日的时光”,他在这里思考着生与死,过于沉重,我可以不去想;我在这里思考着聚与散,耽于平常,我不能不想;不过地坛本是无情,只是人多情罢了。于是,不管我是满心欢喜,还是满眼伤情,地坛还是它的地坛,它能给予我的,只是让我有景可触,有情可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