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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墩淹没尘烟丝路驿站散文

  迎着初冬的凌冽寒风,再一次踏入t墩,回望一段关于丝绸之路的久远记忆,一个破落的村庄、一座老旧的兵营、一墩记忆历史的烽燧呈现眼前,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迎候着夕阳沉思过往。

  据文献资料记载,清末以前,t墩作为丝绸之路上“穷八站”之一,屹立在噶顺戈壁的八百里风区,因一汪喷涌的泉水,让独居戈壁的这方土地有了草原、树木,滋生了生的希望,因此上曾经发挥过不可替代的亦兵亦民的作用,成为来往天山南北的贾商旅人、官员邮卒、贬谪达人长途跋涉后的休整之所、避风之港。

  详细勘察t墩遗迹,除了还能显见的烽燧、兵营以外,还有地宫、藏兵洞、庙堂、官店、民店等一应设施的痕迹,隐约读出当年人来人往的繁华。民国以后,t墩开始退出人们的记忆,1931年西北军阀马仲英与新疆省军在此有过惨烈的一战,记忆下了一场以200人战胜2000人的“t墩战役”,从此t墩再无兵家之事,卸却了自己扮演的兵站角色。

  在寂寞的岁月长河里,t墩走入了八十年代,内地来往新疆的车辆、人员增多,有些来自山东、河南的农人依据这里甘甜的泉水和草场,建起了自己的家园,迎风披沙,亦耕亦牧,放养生活。人口最多时t墩有十多户近百口人,在戈壁深处也算是有规模的大村庄了。想象当t墩炊烟漫起时,那些来新疆淘金的人们,一路奔波而来,在这里歇脚打尖,心中该会升腾出多少温暖啊。

  但好景不长,随着地下水的持续下沉,曾经的泉水不再溢水,大片大片的草场干枯,成垧成垧的耕地无作,仅剩几垛草地、几颗胡杨、一片杏林陪伴t墩塔聊度日月。

  没了生的依托,t墩的人们陆续迁往他处,有的直接返回故乡,这里只剩下一户来自山东的刘姓老人作为t墩的常驻居民,和老伴守着一口能为30公里之外的一个矿场提供饮用水的水井和泵房。

  刘姓老人对我的造访颇感意外,也流露出他久居荒原咋见路人的兴奋。闲聊时老人告诉我,他快七十岁了,有两个儿子,老大去了北京,老小在附近的一个煤矿上班。小儿子过几天送一些生活物资来,自己和老伴养了几十只鸡,十多只羊,感觉在这里过得倒很清静。

  我和老人行走在废弃的村庄里,突然有一种失去什么的伤感,但却说不出失去了什么。也许一切都曾发生,一切正在发生,一切都将发生,但一切的一切都会成为过往,就像这t墩塔,曾经是车水马龙的繁华驿站,可最终还是被淹没在历史的尘烟中,变得悄无声息。

  离开t墩时,夕阳已经落下,暮色漫起。我试图摆脱心中无法言说的沉重,但无果而终。回望身后,t墩塔显得是那样的孤独和寂寞,当看到远方闪烁的点点星火时,心情开始释然起来。

  心想:世间的事,总得往前走,因为希望总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