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来,这座老城经历过多少的历史巨变。最早唐朝的避暑行宫在这附近,老城的人有幸的话还能见到天子。唐以后这里不再有那么多的荣光,谁还会记得这个地方,这里曾是大名鼎鼎的皇家行宫。先民是唐人,子孙那里一眨眼就成了宋人,元人来了,这座城的子民又成了元人,大汉族又夺回了江山,这里又成了明人。满人又夺得天下,这里又成了清人。清朝亡了,民国建立。民国结束,新中国建立。就这样这里的子民族谱的记载从“皇宋”到“皇元”再到“皇明”再到“皇清”。每一次的改号都是血与火的记忆。城被破了,又开始修缮。修缮好了,又被破了。就这样走过了千年。
城外那座兴国寺也是这样,从建立的颓圮,又因祈雨而兴盛起来。那棵银杏树一直在那里。到后来兴国寺还是行政区划的治所。兴国寺的大钟移了又移,直到大炼钢铁,被拉去炼了钢铁,后来兴国寺也就成了瓦砾。
慢慢的老城内的房屋被废弃了,一家、两家、三家直到这座城彻底的成了废墟。人总是逃离这座城,因为这座城破败落后,因为这里挣不到钱,因为这里无法过上城里人一样的生活。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出去了,不再回来。只留下老人继续守候着这座老城,或许也能给老城些安慰。
麟溪溪水依旧淙淙作响,麟溪河谷树木依旧绿了又黄,黄了又绿。老城的银杏树一年比一年粗壮,银杏叶子落了一年又一年,城墙坏了又修,人换了一群又一群。不知几何时,鸡不鸣了,犬不吠了,人也没了,这座城空了。山还是那个山,水还是那个水,树还是那个树。一座寺庙的有到无,一座城的无到有,一群人的多到寡,一座城的繁华到没落,这其中的历史沧桑恐怕只有那两棵千年银杏树和那座山知道。
这座老城内心的孤独,空虚,寂寞也怕只有那两棵银杏树知道。
我想不仅仅是这座老城成了空城,谁人故乡不沦陷。工业化推进的今天,乡村的人离开了,资本也离开了,甚至土地也被圈占了,乡村成了空的。我们的故乡都遭到了危机,乡村成了一个死寂的乡村,失去了人,也就失去了生命力。而乡村却是人文精神主要阵地。我不愿乡村死去。
随着人们外出谋生,我们在外地落脚成家,离开了我们生我养我的故土。但是那个人又愿意背景离乡,就像我上文提到的阿姨,他们说老家的房子盖好了,以后还想回去。今天的我们还能回去吗?我们回不去的原因很多,但最主要的就是,我们大多数人没人愿意回去。我们今天的教育交给我们,城市是先进的,乡村是落后的,大城市多么繁华。消费主义的广告寸步不离的在我们周围。暗示着我们什么是成功,房子、车子这就是衡量的标准。车还分等次,房子也分等次。我们在今天社会里就像爬楼梯,一步一步的往上爬,上了一个台阶,对不起你还不是很成功,再上一个台阶吧。你上去了发现上面还有台阶,我们不断的上台阶,却从来也不知道到底如何是个头。而在这种压力环境下,我们来自村里的又怕没有别人混得好,也不想回去。我们就这样成为金钱物质的奴隶,被这些东西裹挟着前进,生活就是那样日复一日。永远是和别人相比,复制别人的生活。别人有的,我也要有。别人去城里,我为啥要在乡村。我们同时也失去了乡村生活的技能常识,干脆也懒得回去,就这样成了无根的浮萍。我们习惯了城里的理性,习惯了算计,习惯了自我防御。渐渐地体会不到那种乡情,体会不到熟人社会的乐趣,走向自我小家庭的封闭。而仅仅是这些,那么多人都追求消费,享乐,这将对资源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挑战。因为我们只有一个地球。
在工业化背景的今天,我们面临诸多问题,生态环境危机、资源危机、水危机、食品危机这都是我们这个时代面临的历史挑战,我们如何回应这一历史现实,很多人提出了回到乡村,重拾乡村文明,钱理群老师说他看到的一部分青年自发的回到乡村这个历史现场,去进行乡村建设发展,推动历史的改变。
而在今天的中国探讨如何恢复乡村活力,进行新的乡村建设探讨层出不穷,大家都在各自认为正确的方向努力着,大家都自发的进到历史现场中,去参与历史的改变,回应历史挑战。
乡村的衰败,也是我们精神家园的衰败。是人文精神源头的死亡。救救乡村,更是我们今天有良知的人去思考的。从这点来看,任何一个促进农村社区发展的举动都是值得我们鼓励的。他至少在为乡村自发的探索出一条自救之路。
我不愿乡村死去,因为乡村是这个国度里的很多人的精神家园,它更承载这个民族的根。
在这里,你将透过我的文字,用你独具的慧眼和我一起发现、了解、探讨社会、人生。且行且思。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