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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书散文

  长安,我以此书与你久别了。我写这封信时,还是世间的一只鸟,可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恐怕我已成为一只尸体了。我写这封信时,泪珠与笔墨双双落下。我实在不想与你分别。

  昨日我在空中觅食,突然感到胸口一阵痛楚,呼吸不顺畅,难受得厉害,一头栽在了河边。这些天来,我察觉到周围的空气越来越浑浊,有时呛得我喘不过气来。后来我觅食的时候看到我们家附近的林地已经被伐光了,建起了一座大工厂。更让我惶恐的是,那工厂的烟囱排出滚滚的浓烟,也许正是这烟让我患上病疾。我本想带你离开,找个干净之地栖息,不料此刻你已产下孩儿,正在巢中孵化雏鸟,他们还没破壳而出,我又怎么忍心抛弃他们不顾?所以我打算等孩子出壳,能够飞翔时,我们一家人在一同离开。可是天意弄人,在这关键时刻,我身患疾病,无法照料你和未出世的孩儿了。

  犹记得几年前,我们发现这块宝地,树木茂密,空气清爽干净,环境十分优美,特别是阳光充裕的时候,还能嗅到花草的芳香,还能听到小溪潺潺之声。于是我们年年来这里筑巢,哺育后代。我本以为我们可以一直在这里安居,直到我们老去。可是看眼前的光景,恐怕是不能了。树木已经大片砍伐,我们的家园危在旦夕,我们将何去何从?你芳名唤做长安,我名唤做一世,一世长安,这是我们名字的意头,多美满。

  我有些口渴,想到河边饮水解渴。喝了几口,过了半晌,我的胃突然闹腾起来,我实在疼得厉害,不停的在沙滩上翻滚。过了一阵,稍微不疼了些,我料想定是这河水有问题了。可当我再次靠近的时候,河面袭来一阵酸臭味,我急忙避开。起初由于渴得厉害,没怎么留意就饮了这水,待东窗事发,我才意识到原来这河水已被污染了。定是人类排放了大量的污染物,使河水受污染了,不远处的水面浮着人类的生活垃圾,还有令人恶心的白色泡沫。更惊异的是,那河水已不清澈了,河水是黑黄黑黄的,以前在河边捕鱼的时候,还能看清水下自己的倒影,如今什么都看不到,浑浊一片。

  兴许是我之前的闹腾让人察觉了我的存在,有几个人趁我不能飞行,狠心抓住了我,还好有人提议说:这鸟肉这么少,吃了也不够塞牙缝,不如放了吧!我死里逃生了,不停的感慨,万一下次人类遇到肉多的鸟,是不是就抓来吃了?我们鸟类也是人类的朋友呀,我们帮人类吃害虫,保护庄稼,怎么忍心吃我们呢?我实在想不通。以前好多同类也惨死于人类之手,可我们依旧以德报怨,依旧帮他们吃害虫。

  长安,跟你说了这么多,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自己,哺育我们的孩子,为夫自知命不久矣,在我冥目前,我始终放心不下你和孩子,却又不能保护你们。这地方,恐怕是无法生存下去了,人类也许很快就把我们家附近的树都伐光了,还有那工厂的废气,也许随着风很快就蔓延到我们家,切记要珍重!

  长安,若有机会,请帮我要向人类控诉,知会人类我们的心声:停止破坏,还我们动物一个绿色的家园。地球,不止是属于你们,也属于我们。我们什么也没做,却要承受你们破坏世界的后果,你们永无止境的开发,让许多动物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地球已经面目全非,大气,曾是地球美丽的外衣,如今已被破坏得支离破碎;水,是地球的血液,可如今已被毒物占据,难以入目。地球只有一个,我们要的是青山绿水,鸟语花香的地球,并不是现在这个千苍百孔的地球。请爱护我们共同的家园。

  谨记我愿。望一切安好。

  念你的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