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陡然变冷,山乡的母亲,常常缠绕在心头。正是这份牵挂,引领着我常常去那马头墙的巷弄。即使是烟雨迷蒙、雨雪有加,深巷里总有我走早串晚,和母亲说说闲话。闲人闲时说闲话,这就是我和母亲的逻辑定律。
还有的就是我对山乡的特殊情结,一家一家的枭枭炊烟,从马头墙中升腾在村子的上空,把古老的民居掩映得虚虚实实、时隐时现,雨z轻柔地洒在石板路上,总留着永远不愿褪去的独轮车褶的印记,两旁斑驳的墙体上,爬满了青绿色的苔藓,把各家的院落连接、延伸,它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耀眼之处,但总能与你对视或者交流眼神,不,也许是给你打招呼,让你品尝情浓于水的感受。小巷深处的庭院里,矮墙边的腊梅已经凸出了前胸,诱惑着你的视线,让你想像着春雨到来之前,她会怎样的飒爽青春的韵味。
岁月漫漫,时光轮回,枕着千年杏花诗韵的江南,充满着徽商巨贾们生财有道的故事,充满着林立于古徽道上座座牌坊的传说,充满着古民居间的乡风趣闻。一条溪河,两厢木屋,对面窗户掩帘下飘逸的长发,抑或送你一帘秋波,让你入衾成梦,存储一篇诗的享受,希望长梦不醒,但夜总抵不住昼的诱惑。
冬至刚刚把九天推到了前台,春雨已经等待在江南的门外,一年的春雨花季,守候的冬眠长夜,将随着一帘潺潺雨声而退出年轮的舞台,小巷矮墙旁那树腊梅,将在春花细雨临窗时含羞离去,长发飘逸的女人举着的小红伞下,翻了版的旗袍虽不显山露水,却诱惑着两厢街坊里的男人,一个问另一个:“要是这个女人给你做老婆你可要?”回说,“做情人可以,做老婆不要。”“为什么?”“漂亮的老婆诱惑着别人威胁着自己。”“做情人为什么又可以?”“情人是别人的老婆诱惑着我,当然可以。”“啊,哲学哲学。”
这些扑塑迷离的故事,虽然没有唐诗宋词的意蕴,但却有经久不衰的征服力,即使说了千遍万遍,沟上坝下总有那么多竖起耳朵的听众,并报以快乐的笑声。小桥流水,方便着两厢洗衣刷鞋的女人们,水声,笑声,蛮槌声,夹杂着说话声,你说丈夫好酒,她说老公爱赌,“就我家他最差,啥都不行。”“那好,一门心思搞……搞你。”“你个烂舌根的,就知道搞,你要是不搞怕你痒得受不了。”“那不,他玩归玩,半夜回来还要上三回。”“哎耶耶,你个不晓得丑的B耶,一夜搞三回还爆出来做广告。”哈哈哈哈……笑声涨破了小溪,震荡着山村。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正是这条小河养育了这群爱撒野的女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