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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树栀子散文欣赏

  前些日子妈妈打电话说老家的房子要拆掉了,他们临时租住到了别的地方等待回迁,盖成家属楼,以后就不会再有大大的院落了,盆栽的绿植还可以养,但月桂和栀子树必须移栽送人了。心头一紧,仿佛多年的老友要离开一样,我最割舍不下的就是那棵栀子树,养了近十年,已长的高大壮硕,一到夏季,满树优雅灿烂的白色花朵便是我的全部启盼,陪伴着我的成长,见证着岁月的变迁,早已成为我生命中珍存的一道风景。我恳请妈妈,一定要留下她,妈妈知道她在我心中的地位,默许了我。可我知道,只能委屈她削枝斫叶,移到大一些的花盆里了。对于栀子花,我的爱是真挚的,现在看来竟还是这般自私。

  我的家乡在紧邻淮河的小城,民风简单拙朴,日子清闲安逸。因为偏僻,家乡的人固执的坚守着自己的习俗喜好,其中之一便是栀子花。家乡人对栀子的喜爱是骨子里的,小城的夏季,大街小巷都飘散着栀子花的清香。清晨,总有挎着竹篮的妇人蹲在路旁,篮子里装的,则是依然带着晨露的栀子花。记得儿时上学路上,外婆总会买上几只,别在我的发辫和衣襟上,于是一整天便沐浴在栀子花的馨香里,念书便也不觉得苦。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花一季一季的开,就在这花开花谢里,我长成了大姑娘,离家求学、远嫁外乡……可无论走得多远,面容如何改变,在妈妈心中,我永远都是那个拈花微笑的小女儿,所以她为我种下了这颗栀子树,我不在的日子,她守候着我的爱,还有—她的爱。看来,如今真是不得已了,才会想着送人。我也知道,就算没有了栀子树,一定也会有盆栽的栀子花,妈妈的大爱小爱,除了我,还能付与谁呢?但就是无法释怀那一树花、一份情,还有十年的坚守。

  还好,近日妈妈又打来电话,被移到花盆里且被砍斫光秃的栀子树,又已发出了嫩叶,翠绿新鲜,妈妈像呵护孩子一样的照料着她。听到这些,心稍稍安了下来,毕竟历此磨难,栀子树还在。妈妈也很高兴,大概也为终于没有将她送人吧。真好,又会有来年的花季可以期待,又会有久违的芬芳满沁心脾。

  突然想回去看看那树栀子,还有,我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