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悄然,落花零碎,丝丝润肠心,几阵凉风,方知秋已去,客走茶凉,方晓人不在,空处楼阁,无处藏思念。
初冬的雨,往往掩饰不了急躁的性情,总恨不得打在尚青的叶子上,将之片片催落,见那叶群纹丝不动,叹息着落入行客的愁绪间,渴望荡起一阵涟漪,又无奈的随风走散。北方的冬季,想来不会有如此青亮的叶,密密麻麻的挂在树捎上,不像过得是严冬,反似春天的嫩芽,熟透后的情景。
北方,全然于我是陌生不识的,不过,识了几个即将久居于此,恐怕不能再见的故人,对于那个方位,有了特殊莫名的情怀。初时的北方,是书本上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意境,跟紧诗文的脚步,一次次幻想那里的天空,以及天际间幽荡的草儿。后来,在那个叫做阿朱的故事里,读懂了荒野外的浅浅一梦,如约知了,除去牛羊,那里还可以有一段凄凉的故事,点缀侠者一生孤独的身影。
侠者注定孤独,行者未必就可躲过风月,无奈不是远在天涯的遗憾,是曾经暮暮朝朝的日子,不懂得珍惜那些时光。我们不妨如此假象,思念是自我曾经的弥补,没能一心呵护,悄然失去的时候,唯才明白。所求不过简单的陪伴,舒心的相随,温柔的爱怜。若可以忘记,自然最好不过,最怕思念的分量沉重,念想的人却不知身在何方,所谓福中不知福,或许,那便是佛家所云之:缘也,命也。可是,生命苦短,不易轻易琢磨。
行是雨,去是雨。不禁惹你怀疑,是否天地本就懂情,不便言语,故下一场细雨,为那些同样情深的人,助兴鼓励。殊不知,雨落方之行衣薄,雨止渐晓只影寒,没有无缘无故的问候,没有不知来处的深意。
然而,如似那个萧峰的男子,兑现不了一个女子浅浅的梦,丛然英雄了得,心间已被那个女子占据,此去影身孤独,往后几时雨殇,一杯浓酒,安慰不了一颗沧桑的心。塞外牧羊,相伴赏月的期许,已随一怀泥土,埋进土壤间,不知是做了一场梦,还是梦里遇了一段情愿。竹林深处,此去人稀,坟前的野草也该肆意滋长,再也找不到当初的模样。
断迹,也没有太多的不好,不见,即可不念;不念,即可不想;不想,即可不记;不记,即可忘却。待思念不浓,除去荒草,除去情念,择一人,弄花赏月,耕田织布,种竹养鹤,做一世寻常的普通百姓。未曾不也是幸福的归宿,只怕人老年迈,既不见故人,又无妻儿相陪,凄凉孑然一身。
漂泊浪迹,求的不就是最终的淡然,云深处,几声鸡鸣,薄雾缭绕。行至林深处,听落叶沙沙做响, 捡起几枚,写上一些衷心的话语,悄悄的安慰不被遗忘的情怀。
霎时,是否恍惚知觉,那些辜负了你一生的人,你连怨恨的想法也没有,不断催促自己回忆,可已记不清那个人最初的模样,不是不够深爱,而是那颗受伤的心,已被身旁之人治疗,处处留下了她的痕迹,你又怎能再去想起那个肤浅的梦。一个人的离去,只是为了迎接另一个懂得自己的人。你忘不了,皆因不曾走进那扇门,你看不清,皆因不愿张眼遥望。
入夜,窗微张,细数光华,落笔不成句,久思不断思绪苦,滴答雨扰,一片狼藉心不静,愁味不知眠不成。念是空,想是空,此去哪里月白,此去何地再见伊,一地凌乱冬季寒,知她哪里赏月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