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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原来是你的短文散文

嗬,原来是你的短文散文

昨天早上起来闲的无事,便开了电脑打算去贴吧逛逛。开了轻音乐电台,里面大都是恬淡舒缓的钢琴曲,搭配着看帖子无疑最好。就这样趴在桌上让目光随着屏幕上的光标移动,耳蜗也随着流淌的琴声翩翩起舞。突然就被一阵悦耳动人的钢琴曲的旋律所吸引,只觉得很是熟悉亲切,却死活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儿听到过。被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困惑着,多少有些影响人的心情,索性下楼去散散步晒晒太阳。

等到了中午,早晨埋在心间的疑问不仅不见消散,反而越发固执地缠着我。脑海里一直有个小孩在和我哭诉,你好狠的心,居然连我也忘了。受到指责的我愈加惶恐不安,可是遗忘这东西像极了一个弹簧,你越是压制它却越是高涨。整整一个下午在窝在寝室里面看书,塞着耳机一直在听早上的那首钢琴曲,可是听了一个下午,我还是茫茫然不知所顾。

看来我真的忘记了。

看来我真是一个狠心的人吧。

晚上吃饭的时候心里还是想着事,不仅仅是关于那被我淡忘的钢琴曲,更多的是我在想着一个问题:这些年被我遗忘过的人,被我抛却的记忆究竟有多少?

其实生活就是那么回事,很多时候当你认为你理所当然的时候,它却给你来个意外,等到你毫无准备之时,它又给你一个惊喜。想是生活就是在平淡和惊喜之中铺就的碎碎念吧,我是这样理解的。

初三那年升学考试,我从本校初中部毕业,又报了本校高中部。中考那三天因为是在熟悉的环境里参加考试,也不觉得有多孤寂无依之感,当然新鲜好奇更是没有。我至今仍是清楚地记得四年前的那一刻,那是升学考试的最后一天,考完最后一门科目,心里想着终于是可以不用再去辛苦操劳了。伴着考试结束带来的轻松愉悦我一个人背着手在校园里慢慢地走,看着头顶郁郁苍苍的泡桐树和如春风般柔软的垂柳,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和洒在心上的温暖亲切的阳光,心情一下子变得好欢快。突然就听见有人喊我名字,我转过身去。看着面前的这个好似熟悉的面孔,我迟疑着喊出了他的名字――亮子?他听了大喜,走过来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说,我还以为这么多年没见,你早已是忘了我呢!我笑着说,怎么会,我们可是小学在一块念过书的。他继续说着,念过书怎么了,小时候念过书的人很多,可是你想想你现在还在联系的有几个?他一句话问的我哑口无声,是啊,还有几个。两个人又在一块唏嘘着说了些小时候的事,就都散了。

当时遇见亮子,原本以为这就是一次偶然的相遇,即使见面相识亲切地喊一句对方的名字又能如何?到最后还不是各走各的,至多在路上见面打声招呼,也就仅此而已!

人生就是这样,在一个遇见之后再去离别,然后在等待着下一次的遇见。没有什么人是会一直陪着你,也没有什么记忆是可以永存的。

生活再次用温情美好的现实回击我当时卑鄙无耻的想法。自从那次考试之后的相遇开始,剩下的三年高中时光,我和亮子成了最好的朋友。我不知道是那次的缘分成全了我们,还是是小学时期一起度过的欢喜快活的记忆牵扯着我们,总之在高中的那三年里,我和亮子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对此,我很感激命运在冥冥之中安排的这次遇见,因为,在漫长而艰苦的人生旅途之中,在你与旧友分别许久之后,你们还能见面之后彼此道一句“嗬,原来是你!”,那该是多么温馨幸福的一件事啊。

我想起我和亮子小时候的好多事,我们小时候一起跑出去疯玩,经常是中午不回家;一起去逃课只为了给庙会扛旗,然后被老师逼着写检讨;我还记得我小时候亮子送过一株爬山虎的幼苗给我,虽然到最后我没能养活。可是当时一起玩的人不仅仅只有我和亮子啊,当时和我们在一块的那些人如今却一个都不见了。他们都是被埋没在了时光的深处了吗?他们都去了哪里呢?我揪着头发问自己,却只得到茫然的自己给我一样茫然的答案。第二天回家之后我立马翻出小学的毕业照出来,照片上人头攒簇,一张张笑脸轻松活泼,明媚动人。但是看久了我却越发现那些笑容背后的苍白与虚假,我只看见一群陌生的面孔和一群孤独的灵魂,那是一层被时光和遗忘所镀上的色彩。我羞于承认,照片上的人三分之二我都喊不出来名字,我痛惜着问低头问了自己一句,这才是几年啊!你们这才分别几年?我听到自己的咆哮质询,也听到了自己的委屈啜泣。我就这样傻傻地看着这张还不是太过陈旧泛黄的照片,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它,直至照片中的人一个个变得模糊起来,最后消失在我的眼前。

原来生命中的大部分人,大部分生命,大部分相遇,大部分记忆,不是你想保存就可以如愿的。

人生事,如意者八九,不如意者一二,这事常有。人生之友,与你相遇欢谈的数不胜数,与你相伴共老的却少之又少,这恐怕也是定数吧。

去年暑假有一次去县城玩,中午听了朋友的话特意跑了很远的路去找一家小店吃麻辣烫。老板娘看我一个人,一边忙活一边和我搭话,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她。大夏天的吃麻辣烫的确是很过瘾很刺激的一件事,那天中午吃的很开心,不仅仅是因为那份地道的麻辣烫,更多的是因为老板娘热情无间的招呼。我一直是一个胆小且不喜欢与人交流的孩子,但是那天面对一位素不相识的人,我却说了很多。事后连我自己也是觉得奇怪,但是这个世间奇怪的事多了去了,又何必在乎呢。我这样和自己说。

等到寒假回家的时候,等到我的双脚再一次真真切切的踏上故乡的土地,等到我胸膛里再次激荡起熟悉温暖的气味之时,我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去吃一碗麻辣烫。在学校的时候经常和室友开玩笑说,我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吃碗老家的麻辣烫。事实上那天我真的去了,可能你也猜到了,是的,我从车站出来以后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径自去了暑假去过的那家小店。因为是早上,店里相当冷清,我看着老板娘从后厨窗口探出头来,还是半年前的模样,不过似乎更胖了。我期望着她可以认出我来,我想着刚刚回来就有人亲切地和自己喊一句你回来了,那该是有多幸福。可是老板娘只是瞅了我一眼,笑着说了一句你这够早的啊。我顿时没了心思,只是慢慢的走过去自己选菜,然后再和老板娘说了一句,加辣点。然后就回了座,心中闷闷不乐的。又是不甘心,等到老板娘喊我取菜的时候,我站在老板娘面前,问她,阿姨,不认识我呢?她看着我许久许久,眉头紧蹙,似乎在努力地从大脑之中搜寻关于我的记忆,终于就在我即将要失望的时刻她突然喊我,嗬,原来是你!我激动地点头,她又像是一个母亲一样凑了过来,问这问那,放佛我是她刚刚归家的儿子一样。那种感觉,温暖喜人,只有亲身经历才能体会得出其中的滋味和欢喜。吃那顿饭,我在店里磨蹭了好久好久,直到母亲打电话问我是否坐上回家的班车时才惊觉时间不早了,便匆匆辞谢。回家的车上,我看朋友在空间发动态,“亲爱的凉皮,我来了!”我笑笑,想着给他发个短信问他在干吗,他不一会儿回我:在同凉皮做争斗。那一刻突然就觉得好心酸,原来离家千里心里最惦记的终究不过是故乡的一碗美食,原来故人留给你的记忆居然还比不上一份凉皮来的深刻。这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我原来一直认定一件事,一个人这一生,出生和离别都注定是一场只有自己参与的孤单凄苦旅程。为什么婴儿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总要缩成一团,因为他害怕,他太孤单想保护自己;为什么人死的时候总是要给他烧许多纸糊的灵童,因为儿女们不愿让老人一个人形影相吊的离开,老人一人的黄泉路上需要有人陪着。因为害怕孤单,害怕被遗忘,害怕被抛弃,所以我们在这一生的路上总是在不断地结交,却又自我陷入不断循环的遗忘之中。但是后者的速度远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快,所以我们才会一直处于遗忘和被遗忘纠结之中。连小时一起玩过的小伙伴都可以变成如今叫不出名字来的陌生人,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以逃脱被遗忘的命运呢?

但是明明就有人还是记得你啊。脑子里有个小孩一直在叫嚷,很多时候我们总是觉得自己被那些狠心的朋友给遗忘掉了,被他们给无情的抛弃了,但是我们其实却不知道一件事,我们是先遗忘了别人,然后再让别人遗忘了自己。或许这道理很多人都明白,只是我们不愿意讲给自己听罢了,因为那个样只会显得自己很失败很无情。

大概很多年之后,我们会连自己都忘了吧。我苦笑着。

晚上再去听那首钢琴曲,突然就一下子想了起来。记起第一次听它是在看电影《非诚勿扰2》的时候,是在香山的人生告别会上香山的女儿读诗《见或不见》给香山听的。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 不去

是啊,你念或不念我,我对你的情始终不减毫分。

忍不住悲从心来,伴着音乐自己轻声读了一遍那首诗,一时间忍不住想要落泪的冲动。好想给远方的朋友打个电话,问候一句,最近好吗?好想在以后某个不知名的岁月里,我们偶然相遇一隅,还能欢喜地道一句,嗬,原来是你!

电脑开了单曲循环,想不到今夜再听,越发觉得伤感凄凉,那琴声似乎在悲咽的旋律中哭着控诉我,在埋怨我的无情决绝,又似是在用这曲悲凉伤感的音乐来宣告我的人生的孤独与愁寂。恍惚间我似乎是在一片雾气弥漫的森林里寻找出路,一个人哭着跑来跑去,却还是一次次地在原地徘徊,直到远处的天边洒下一束金灿灿的阳光出来,才恍惚意识到出路就在不远处。然后自己就一个人继续走继续走,在一个路口处碰到一个人,等他回头时看我了一眼,张口说了一句,嗬,原来是你!

这就是我最希望听见的话了吧。

这也是我最难听到的话了吧。

admin34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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