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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春浓,岁月凝香散文

  午后的阳光,遐逸而温暖,阳台上的春兰,散着淡淡的香。凝目窗外,不远处的公园碧绿青翠,烟柳如画。春,就这样淡墨轻舞,无须刻意的斟酌,只消得漫不经心的挥洒水袖,青的山,绿的水,娇艳嫩绿的花草,翩翩斜飞的几点燕痕,浓浓春意便已跃然纸上。

  倚在窗前,一边听音乐,一边翻看前几日的照片,突然就想起去山里的那一天DD一个静意而鲜亮的日子。

  前往泉州的清源山,是应妹妹相邀,山附近都是新建的别墅,不说这儿正在打造“宜居宜业”的品牌,这里的生态环境真的是很惬意很舒适,加上本身就喜欢安静,真的是一处让人心神宁静的好地方。

  柔的风,淡的香,温温柔柔的将春的明媚印在了眉眼之间。于是,一缕微云,远了;一树桃花,红了;一缕阳光,暖了;一曲春韵,浓了。

  说来奇怪,每天总是上午9点才起床的我,那天早早就和妹妹出了门,去攀爬小山丘,这样的季节,满目都是嫩绿艳丽。没有陡峭的路径,登山丝毫不用花费力气,微风习习,裙裾已开始随风轻舞,眉眼间的笑意也渐次丰盈清晰起来。

  山间一片静谧,鸟声在身旁清脆的响起,如影相随的鸣叫,绿的叶红的花都在风中舒展,缕缕暗香淡淡飘来,似有若无间盈满衣袖,令人回味生津。春的味道,就这样悄悄的氤氲着,浮动着,缓缓韵染开来。花香满径,清雅得让心剔除了多余的杂念,毫无拘谨。

  直至端坐山顶的树荫下,才有细碎的阳光在叶子的缝隙洒洒而落,听得风飞树叶的潮声,遥望天色湛蓝的在小山峦间蔓延,大自然的美好,向来都是如此的端庄而盛大,深不可测的神秘又寓意无穷尽,带着让人敬畏的昭示。

  那一时刻,突然就觉得时光开出的花朵,就这样被我端在手心,让我能够安静的斟酌其中,欢乐的碎碎而落,繁琐的风风雨雨,如同涓涓的山泉清凉的从心底流淌,从来没有一个时刻,是这样宽容愉悦的,了悟生活的最真谛就是用自然的一颗平常心,而对于爱的寻觅,就近乎是一种长久的考验,人心的明暗,意志的浓淡,欢愉的界限,都需要在长远的路程里去经历去获得,在平庸的日子里去积攒,在尝尽甘苦的同时坦然自得。

  爬了半天的山,终是与同一时间攀爬的人熟络了,半道碰上一对精神抖擞的老人。潜意识里,我总是对上了年纪的人有着一种信任和依赖感,他们慈祥笑着,友好的与我打招呼,仿佛在沧桑的脸颊里我轻而易举的能够懂得什么是相濡以沫的幸福。假若时光懂得,世间所有的情感都应该是淡然静美的,不偏不倚的相遇,不离不弃的老去,简单,宽容,怜悯,如浑然天成的自然景致。

  人生,其实是减法,而好的人生,就是减法做对了的人生。

  也许就是在那一天内心清朗的日子里,我深刻的评判了自己,也无比清晰的知道了,近年来一直把自己囚在所谓喜好的各个文学圈子里混日子,与这样其疲乏地重复这些没有意义事,不如决绝的“选择”和“舍弃”。珍惜应该留存的!而避开必须舍弃的!

  沐浴着春柔美的呼吸,轻轻翻过昨天的日历,转眼已是人间四月天。在四月的阳光下,静静凝望,静静聆听,握紧四月的花香,将姹紫嫣红写进跳跃的诗行,字里行间,都是春日的明媚、温暖。

  于阳光和清风的絮语中,于飞花与流水的唱和间,感受一份“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简单清宁,觅得如此让心灵安然恬淡的人间“桃源。” 这一刻,看林间阳光点点,听清风拂过叶间,如丝竹绕耳,雅韵深流。赏苔痕上阶,绿肥红瘦,燕语呢喃,芳菲尽染。可坐,可卧,可思,可追忆。悠然小坐,清茶浅酌,平静宁和。

  “等老了时,我带你隐入山林”,对着这样的话语,我再不会似从前一般吹毛求疵,几分真切,是否兑现,能够这样说出就是美好,何须去曲曲绕绕吹毛求疵。

  光阴,渐行渐远,人世,浮沉聚散。又有几人能真正放下尘念,出尘离世,端坐如莲,素然恬淡,不理尘世的喧嚣,不畏惧沧桑的流年,安之若素,静默安然?

  下山的时候,有小商贩正在赠卖纪念品,于是信手拿到一纪念册,却见爱尔兰著名诗人叶慈的诗〈WHEN YOU ARE OLD〉。

  译文为:《当你老了》

  当汝老去,青丝染霜,

  独伴炉火,倦意浅漾,

  请取此卷,曼声吟唱。

  回思当年,汝之飞扬,

  眼波深邃,顾盼流光,

  如花引蝶,众生倾狂,

  彼爱汝貌,非汝心肠。

  唯吾一人,爱汝心香,

  知汝心灵,圣洁芬芳,

  当汝老去,黯然神伤,

  唯吾一人,情意绵长。

  跪伴炉火,私语细量,

  爱已飞翔,越过高岗,

  爱已飞翔,遁入星光。

  此刻,心儿越发跟着透亮起来,仿佛人之情爱正如花一般随风舞动,花瓣的香揉进指间,落下的文字亦含香四溢,浓浓淡淡,在岁月里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