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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样国庆观礼台”散文

  别样的国庆“观礼台”

  读小学的时候,每到国庆节,农村有线广播的晚八点半,都准时播放天安门广场燃放礼花的实况,尽管是“盲人看电影――只闻其声,不见其形。”可也有身临其境之感。随着播音员高亢、热烈的解说,国庆礼花的神密、壮观与瑰丽,便呈现在脑海里。可并非每一年收听效果都那么好,若是赶上刮风或者下秋雨,广播匣子里吱吱啦啦的交流声时断时续,让人焦急,有没更好的办法。凡遇到这样的情况,我就侧过脸来,冲着广播匣子的方向,“伸长”一只耳朵,或干脆把广播匣子从房梁上摘下来,放到炕上,或趴着或侧躺着,再把耳朵贴在广播匣子上,勉强着继续收听。后来有了半导体收音机,收听效果就好多了。每到这一时刻,我真羡慕和嫉妒北京的小孩儿,能在国庆节的晚上,亲自到天安门广场上看礼花。

  有一年,村供销社出售一种带塑料皮儿的日记本,封面儿上印有天安门,插页是争奇斗艳的礼花,我见了爱不释手,就惦记着想买一本,可无论怎央求父亲都未能如愿。并非父亲吝啬,不肯给我买,是父亲真的拿不出钱来。这也怪不得父亲,那些年农民的日子的确不好过,手头除了有几个能换钱的鸡蛋,再也找不出来钱道儿了。当然,还要看仅有的那几只鸡的脸色,况且即便是有几个鸡蛋,还指望着拿去换个针头线脑儿、油盐酱醋啥的,吃饱穿暖应是第一位的。

  后来父亲跟车进县城办事儿,把我也带了去。父亲知道我喜欢读书看画,要领我到新华书店看看,倒不是想买书,只为了让我开开眼界,那里好看的书画多得是,保我一次看个够。

  喜爱书画的人有个特点,在新华书店里看书赏画,总觉得不过瘾,拥有书画才是最终的目的,小孩子更是如此。在众多的书画当中,我喜欢上一张64开的开国大典图片,售价仅2分钱,父亲决定给我买下来,总算没白进一趟县城。可父亲使劲儿的翻了翻衣兜,除去办事、吃午饭后只剩一枚1分硬币。计划经济时代,明码实价,哪怕是1分钱,售货员也做不了这个主。父亲只好尴尬的拉着我的衣袖,示意我离开,不懂事的我却紧紧地抓住柜台不肯走,就这样僵持着。售货员见我如此喜欢“开国大典”,就从自己的衣兜里找出1分钱替我交上。我接过开国大典图片如获至宝,父亲则千般感谢,可谓1分钱没能憋到英雄汉。售货员连声说:“不用谢!不用谢!我看这孩子太喜欢开国大典了。”

  从县城回来后,父亲带我在家乡的西草甸子里寻来防风、甘草、丁黄、艾叶等中草药,晾干后拿到供销社换回钱来,亲手为我买下了那本我关注好久的,印国庆礼花插页的日记本,幸好这种日记本稍贵一些,卖得较慢,我才如愿以偿。

  也就是这一年的国庆节晚上,父亲在自家的平房顶上收苞米时,不经意间发现东南方向的夜空有礼花依稀,时隐时现,且持续时间很长,父亲猜测是长春在燃放国庆礼花,就赶紧把我和弟弟举上了上屋顶,又唤来堂哥堂弟,大家一起看礼花。

  第一次看礼花,好奇且兴奋,尽管礼花经六十多公里的距离的消减,已不大清晰了,准确的说只剩下一团团花花绿绿的色彩了,可总算实实在在的看到国庆礼花,国庆礼花的形态也第一次从半导体里,笔记本儿的插页上,立体的鲜活的承现在远方的天空。

  从此以后,每逢国庆日,我家的屋顶,就成了我的国庆“观礼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