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一片寂静,他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眠,窗外的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地吹进,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传来,冷落的夜幕已是悄然无声。黑色笼罩了一切残枝败叶,月色朦胧树影婆娑,风儿轻轻地吹拂着群星那晶亮的脸庞,却是一席无奈的忧伤。
漆黑的房间里,除了闹钟的滴答声和窗外树枝的摇摆声外,凄凉的角落显得格外落寞,他将淡淡的玫瑰色的梦境交给心会的红颜,他不知道,此时,她是否和他一样能感觉到。他用满怀柔情的心将那一缕缕微弱凄美的梦之光,渲染着咫尺天涯的美丽,姹紫嫣红漫山遍野开放的时候,他还是不知道,她是否和他一样听见了那朵花开的声音。
曾经,那个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两个人手拉手走过的街道像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只有那些因风雨沙沙作响的树叶,似在回忆着白天的热闹和繁忙。那时候,因为她的离去,他蜷缩在一个硕大的石头菱角,抱着冰凉的石头和身下的草儿哭成了一片。
那些日子里,她西施般的花容月貌能瞬间侵蚀他的脑海每个角落,哪怕只是她不经意间的一举手一投足,也能让他醉于其中。梦里,不知与她相遇多少次,他总是梦见她斜斜靠在锦织的软塌上,一头乌发如云铺散,熟睡时仍抹不掉眉眼间拢着的云雾般的忧愁。他的目光划过她蝴蝶微憩般的睫毛,红润如海棠唇,最后落在不慎裸露在外的香肩,呼吸一紧,洁白如牛乳般的肌肤,微微凌乱的绫罗,即使枕边放着的明珠都抵不上肤色熠熠生辉。他无数个夜晚都在细细地数着她的笑,看着她笑的时候,仍是好寂寞,脸上的快乐别人看的见,心里的痛又有谁能感觉到。
或许,她永远也看不到他最寂寞时候的样子,因为只有她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才最寂寞。别人都对他说,他和她只是一步之遥,可他既无法上前一步陪伴她左右,也无法退后一步,重新找回另外一个女人的支点,只能静静地看着她,默默地祝福着她。或许,两个人再次不经意的相遇,他问候她,只用朋友间的口吻,或者稍稍强烈一丝,他握她的手,只握礼节性的时间,或者稍长一刹时,不等看到她的眼睛,心已碎成千片。就像是每个人都在心灵深处有一花冢,埋藏那比滂沱更凄美却不为外人道的情感,而这座花冢,被一种懂得上了一道锁。
凡世的喧嚣和明亮,世俗的快乐和幸福,如同清亮的溪涧,在他的眼前汨汨而过,温暖如同泉水一样涌出来,他没有奢望,他只要她快乐不要哀伤。窗外的风吹起如花般破碎的流年,而她的笑容虽然摇晃摇晃,却成为他命途中最美的点缀。或许,当天亮时他抬头看天时,飞鸟掠过的痕迹已找不到,只剩下晃悠悠的浮云流逝时支离破碎的天空,而他却依然也永远是她的路人,因为,她会一直刻在他的记忆里的,即使忘记了她的声音,忘记了她的笑容,忘记了她的脸,但是每当想起她时的那种感受,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因为,他和她之间,总有一种隐忍其实是蕴藏着的一份真爱,总有一种静默其实是惊天的告白。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真正可以对另一个人的伤痛感同身受,他可能是万箭穿心,他可能是痛不欲生,别人也许会同情,但永远不会清楚他的伤口究竟溃烂到何种境地。他真的爱她,他微微地闭上眼,以为他能忘记,但流下的眼泪,却没有骗到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