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出生才两个月大的小狗,我很小就离开了妈妈,只是在睡梦中有时会忆起,妈妈的肚皮是天底下最温暖的地方,妈妈的舌头是世上最最温柔的抚摸。但这一切早在一个月前就不再了。
我记得最初离开妈妈是在一个早晨,睡梦中的我被一只大手拎了起来,他拎得一点也不好受,因为他抓的是我的后背,我刚来得及吱吱叫了两声就被扔进了纸盒里,我的哥哥黑点,妹妹小白也在那里,我们三个一起向外望着,没有看到妈妈,只看到主人和一个黑胖子正在那里数钱,只听黑胖子很不情愿的说:这破狗一个也就值15元钱,我多给你5元了。直到黑胖子带走了我们,我们也没见到妈妈。
随后我们来到了一个有很多小猫小狗的地方,我们三个和其他一些或大或小的小狗放在了一起,因为害怕,我们三个紧紧地挤在了一起。六月的太阳很热了,不一会我们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刚梦到妈妈的肚皮,我就又被拎了起来,又是黑胖子可恶的大手,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慢点,你别抓疼了他。睁开眼,眼前站着一个十六,七的小姑娘,黑胖子一个劲对她夸我,差点把我说成了贵族狗。小姑娘的手轻柔的摸着我的脑袋,舒服极了。小姑娘问他我卖多少钱,黑胖子伸出了一个手指头,小姑娘有点吃惊连说:一百元,太贵了,太贵了。黑胖子似乎挺为难的样子说:最少90,少一块钱也不卖了。小姑娘终于放弃了我,恋恋不舍的走了。其实我挺矛盾的,真想小姑娘带走我,她的手温柔极了,可又不想离开哥哥妹妹,尤其妹妹小白似乎生病了,很难过的样子,我舔她她连眼睛都不愿睁开。
那一天,我们谁也没有被卖出去,一起回到了一个潮湿阴暗的屋子和黑胖子的鼾声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我们仍去了那个地方,太阳似乎比昨天更热了。中午的时候,我被嘈杂的声音吵醒了,原来一个老太太正和黑胖子商量买哥哥黑点的事情,老人最后给了黑胖子80元钱,拿走了黑点哥哥,哥哥直到走也没来得及看我和妹妹一眼。妹妹似乎更难受了,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也不想动。黑胖子满意的揣起了钱后,似乎也注意到了妹妹,伸出肥胖的黑手一把抓起她,小白妹妹疼得哼了一声,只听到黑胖子嘟哝道:这部要赔钱吗?你可别死这!说着掰开妹妹的嘴塞进了什么,有灌了点水。别说,过了一会妹妹真的好了点。
下午的时候,半梦半醒中听到一个男孩的声音:奶奶,我要这只小狗。睁眼一看,一个看起来不太高兴的中年妇女拉着一个5,6岁的男孩站在我的面前,小男孩正用他那胖嘟嘟的小手指着我,中年妇女不耐烦地想拽走小男孩,可小男孩说什么也不肯走,黑胖子笑眯眯的兜售着我们,尤其是妹妹,夸妹妹可爱干净又健康。中年妇女一看拗不过小男孩,开始讨价了。最后,黑胖子在中年妇女的软磨硬泡下将我卖了50元钱。我被装在中年妇女满是油渍的布袋里被带走了。妹妹小白似乎又有些难受,泪汪汪的看了我最后一眼。
等我再次见到光明的时候,我又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这个新家不太大,屋子里也很简陋,但对我来说已经很好了,尤其小男孩很喜欢我,总喂我这喂我那,比起在黑胖子那里吃不到东西强多了。就是小男孩太喜欢用手抓我,每次被他抱起我都有要被掐死的感觉。
这个新家似乎只有小男孩和中年妇女两个人,中年妇女是小男孩的奶奶,小男孩的父母不知在哪里,我一直没有看到他们。说实话,我十分,不是,是相当害怕这个奶奶,她总是很生气的样子,尤其对我,尤其是我控制不住排泄的时候,他会骂骂咧咧的一巴掌将我打出好远。一个月来,她每天都会打骂我,我拼命向她献媚也没有用,她还经常扬言要将我扔掉。前几天,因为我咬了拖鞋,他一脚踹向我,我的后腿当时就不能动了,疼得我哀嚎了好长时间。小男孩对我的兴趣也一天比一天少,除了有时还会抱抱我,也不太理我了,甚至会给我一下。大多数的时间里,我只能躲在角落里,会议妈妈,回忆哥哥妹妹。唉,不知道哥哥过的是不是比我好,妹妹的病好些了吗?今天早上,那个奶奶好容易大发慈悲带我出去转转,我一瘸一拐的尽力跟上她。唉,说来也怪我好奇心太重,看到路边有块黑乎乎的东西就想闻一下是什么,结果走慢了,又被人家给了一脚,正踢在我的伤腿上,我吓得躺在一辆三轮车旁拼命的哀嚎,引的路人纷纷看我,那个奶奶仍旧大声地斥骂我,我疼得实在站不起来了,真想被哪辆车轧死,结束我这狗生算了。我不知道我的未来是什么样的,我只知道现在的我是一只蜷缩在马路边的可怜虫。